將他逼到死角了,我故意讓自己看起來猙獰一點,然後走過去。
“饒命呀……”他笑嘻嘻的看著我,眼裡那有一點害怕的神情,只是看我走近,才一把從懷裡拽出了我送的荷包,在我眼前晃動說:“好婉然,就看在這荷包的面子上,饒了我這回吧。”說得跟真事一樣。
我撐不住又笑了起來,半晌才說,一個荷包就得了個金錶,是不是就是《詩經》說的,報之以瓊琚呢。
胤禎也在笑,他靠近我,輕聲說:匪報也,永以為好也。
萌動
自從那天從十四阿哥處回來之後,我的心情始終是很複雜的,那是一種沒辦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心情,在以後的很多個夜晚,我常常會想起那天的一切,然後一個人捂著一陣陣發燒的臉,只想放聲大叫。
在很多個失眠的夜晚,我也曾問自己,這是愛情嗎?但是,自己所能給出的答案,卻不是肯定。
我不知道愛情是什麼樣子,但過去的日子裡,我幻想的愛人,卻是那種成熟穩重的男子,和他在一起,能夠感覺到很溫暖、很安心,重要的是,總是能找到一種被呵護的感覺。
但是不知為了什麼,我卻總是覺得,和十四阿哥在一起,儘管總是歡歡喜喜的,但歡喜過後,卻是一種說不出的失落。
很想在找他,哪怕依舊只是在一起笑鬧,讓我確定一下自己的感覺,只是,每每抽了空子去尋他,他卻總是不在。
其實出了正月之後,十四阿哥就忽然忙碌了起來,每天除了上書房、跟著其他成年的阿哥上朝之外,好象也總有忙不完的事情,就這麼一直到了六月。
滿人來自關外,所以不是很耐熱,每年到了六月前後,康熙總是要奉皇太后去塞外避暑,今年,聽說熱河行宮已經有了很多的擴建,宮裡上至嬪妃、成年的、沒有成年的皇子公主,下到我們這些侍奉的人,當然都想去看看熱鬧了。
我這幾天偶爾出去辦事,總是看到其他幾位娘娘宮裡的丫頭在積極的做著各種準備,似乎只能出行的日子一到,就可以立馬跟著皇上出巡一般。
悄悄問了吟兒,她只是搖了搖頭,雖然沒說什麼,但我隱約也明白,隨扈出行這種事情,不大可能落在我們這裡。果然,幾日後,聖旨一下,隨扈的名單,沒有良妃,甚至也沒有八貝勒胤禩。
良妃一如既往是淡淡的,不象其他主位那樣,會去找康熙撒嬌,到了這裡半年多了,我漸漸也看懂了一些,良妃與這宮裡的很多妃嬪不同,她從來不會去引起皇帝的注意,甚至在很多可以引起皇帝注意的場合有心無心的迴避,也許,惟一能讓她關注的,就只有胤禩了,每天,只有胤禩來請安的時候,她才真正的開心,好象眼中看到了他,就已經是整個世界了。
開始,我並不能理解這種行為,愛情這個東西,是要去主動爭取的,良妃現在這種政策,分明是一種消極不合作,康熙的大小老婆有那麼多,這樣的隨波逐流,當然被淹沒在人海中了。
但是,跟在她身邊日子久了,在宮裡見的人和事情也一天天的多了起來,我才在某一天,真正理解了後宮,理解了帝王之愛。
後宮是一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就在二月裡,康熙前腳出門上了五臺山,後腳,一個去年和我一起入宮,在乾清宮侍奉的宮女,便在某一個深夜,小產進而血崩,死得無聲無息。這件事情,在這後宮當中,幾乎很快便人盡皆知,但是,奇怪的就是,每個人都選擇了守口如瓶,彷彿這樣的一件事,從來就不曾出現在這個世界上一樣。
我當時甚至都以為,這個宮女是不是犯了忌諱,和什麼人有了私情,才被秘密清洗掉,但事實卻是,康熙回宮後的幾天,下了一道恩旨,追封這個連姓名都沒有被人們記住的女子為答應。
原來,原來孩子的父親是皇帝,只是,對於自己孩子和孩子母親的死因,卻沒有進行過追究。
這就是後宮的一個縮影,這就是傳說中的,帝王之愛。
忽然,我很佩服良妃,聽說她的出身也很卑微,也曾經在乾清宮作過宮女,但是,她卻在這樣的勾心鬥角中生存了下來,還保全了自己的兒子,這樣的女人,真的不簡單。
帝王之愛,她一定曾經擁有過,只是,她明白,該在適當的時候放手。
後宮的女人,什麼最重要,當然是兒子了。在兒子與丈夫的單選題中,她選擇了兒子,這是個聰明的做法,卻也是一個女人最大的悲哀。
天氣一天天的熱了起來,夏天的北京,還真是夠我這個東北人受的,那就叫一個熱呀,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