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空間從東皇鐘下湮滅著,層層而下,鋪天蓋地如潮水,整片的塌陷下來。青顏劍斬入其中,劃出一道裂痕,隨之,劍身爆裂開來,飄散出無數輕絲。絲絲縷縷,似無空無盡,原本的青顏劍已經消失了。
這一劍便是斬嶽轉化為輕絲,那被翻湧而下的湮滅空間之力,在輕絲劍術下竟是被割出道道裂縫。無盡銀絲在被湮滅成了混沌的虛空中穿刺。
“天河……”
無盡銀絲剎那間化為一道銀河,逆衝向那已經化混沌的虛空而去,竟是逆襲上九天的東皇鍾。
若是能避得了,南落何嘗不想避開,但是當在這東皇鐘的滅世之威避之不了時,他卻是會毅然的選擇反擊。
劍化天河,河水滔滔如銀波,波光鱗鱗若龍身,翻騰轉挪似道紋。
南落名頭在天庭初建之時也隨著響起了,但是真正當他在無數大神通者心中佔有一席之地的,卻是在這一路追逐著血河而來的路上才奠定的。
那劍光下,不曾遇到過一絲阻擋。一劍過處,無論是法術還是法寶都要破去。
而在前一刻,更是一劍化天河,將祖巫肉身轟擊成渣,那份銳利與殺氣,便是那些潛修多年的人都在看到那天河一劍後,驚駭萬分。
東皇鐘的威霸天地的強橫早已深入人心,可是南落這段日子以來,也是出盡風頭。原本只是有一點小名,並未真個被那些大神通看在眼中,卻在這段時日內,變成了一個可以祖巫爭鋒的人。這讓所有人感到震撼的同時,也想看看他在這天下第一人的東皇太一面前,能撐得了多少時間。
就在南落劍化天河,滔滔而上之時。天邊不知何時多了一片五彩光芒,刺破蒼穹。幾乎是在光芒才一出現之時,但已經來到了東皇鐘的上空,光芒華麗耀眼,五彩繽紛。
在這五彩光芒出現的同時,別一邊天空之中,又有一片翻騰血海出現,帶著滔天煞氣向東皇鍾圍了上去。遮在蔽日,瀰漫整片空間。
不知何時,天空中出現了縷繼微風,微風中夾雜著綿綿細雨。微風細雨之中,又有著片片雪花夾雜其中。
在那血海漫漫,五彩光芒照耀虛空,微風、細雨、雪花出現的同時,在那微風細雨雪花之中,出現了一方案臺。案臺漆黑,上有一墨硯。
墨硯之中不斷有雨水和雪花落入其中,亦有一朵煞氣沖天的血花落入其中,隨之又有縷縷五彩光芒落入,但是這麼多東西落入這方小小的硯臺之中後,絲毫都沒有溢位,更無特殊的波動。硯中墨水漆黑,不見分毫波動,無論是雨水落入,還是雪花融化基其中,亦或是血花與五彩光芒融入其中,都仍是一硯臺漆黑的墨水。
案臺前,一個身穿暗金法袍的人正手執一支漆黑的筆,沾著那硯臺中的墨汁,快速的在虛空中寫下一個個玄奇森然的大字。或威嚴、或詭異。有些字才一出現,剎那間陰風四起,卻又有些字才落筆便顯現著一股堂煌恢宏之氣勢。
這些字個個玄奧莫測,執筆於虛空書寫之人,時而筆走龍蛇,一氣哈成的連寫數個,又有時凝重緩慢的如雕刻一般。
一切都只不過是發生在眨眼之間,此時南落一劍所化的天河仍在滔滔逆卷向九天。雪花、風雨、五彩光芒、血河,這些似乎本就是等在那裡一般。
無數人看到這一幕,震驚莫名。
剛才還是生死交戰的兩方,現在卻已經聯合起來對付東皇了。若是有人告訴他們,這只是倉促間的組合起來的,又有誰會相信呢。這一切又怎麼會是倉促間組合的呢,那整片空間分明已經封的嚴嚴實實了,各司其職,儼然已經成了封禁法陣。
這剎那間的變化,南落自然也看到了,心中巨震。心念電轉,將這些日子以來發生的事想了一遍,再給合現在的陣式,便立即明白了幾分。
既然有了這樣的變化,南落自然不會再與東皇死戰了。銀河倒卷,便向下方落去。可那東皇鍾卻像是根本就像是沒有看到四周的變化,依然震盪著浩然鐘聲鎮壓而下,大有不將南落湮滅不罷休的感覺。
此時南落心中卻是在想著自己被封禁入太陰碑後,天地間所發生的一切。所感、所看、所聽,在這刻有了一種融會貫通的感覺。以前他只覺得的天地間有些異常,感覺到許多不對勁的地方,自是猜測天地間用不了多久必然大亂,所以才有著將北靈救出後,便找一個地方潛修的想法。
當看到今天這一幕之後,他心中卻剎那間明白了許多。他曾與人說過,再也不會讓人算計自己了,現在回想起當時說這話的表情,卻是多麼的諷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