豐隆的視線隨著那光點飛往自己腳下,卻突然覺著手中一輕。
再抬頭看的時候,齊燕妮已經不見了。
“巫蘇?”他一驚。
視線迅速掃過祀廟內部,齊燕妮不在任何一處。
豐隆驚慌起來。
此時一個聲音悠悠落下:“我在這裡。”
回首,便看見巫妣取下了面具,露出與齊燕妮完全一模一樣的臉來。
屏翳驚愕。
豐隆愣了愣,隨即上前,問:“巫妣,你怎麼將面具取下了,不是說不能的麼……巫蘇又是去了哪裡?”
“我就是巫蘇。”巫妣盈盈笑道。
“……”一時間場內兩個年輕人都石化了。帝俊招招手,噎鳴隨他出去,到殿外閒聊散步,不與這些神奇的人糾結在一起。
豐隆半晌才找回自個兒的聲音:“巫、巫妣……你剛才說……”
巫妣大方地重複道:“我就是姒蘇啊!”
“啊!”屏翳慘叫一聲,往後縮去,飛速退回牆角,“這、這這怎麼可能!”
相比十分失禮的屏翳,豐隆倒是鎮定得多,只不過細密的汗珠正一個勁兒地往外冒而已。他一時半會兒竟然不知道說什麼好。
正詭異寂靜的當口,有人從殿外進來,徑直走到巫妣身邊:“師父,時候還未到麼?”
“啊,到了。”巫妣這才注意到約定的一刻鐘時間,於是對豐隆道,“我這就讓雨師送你回去,至於將來你要做你的天子,還是回來繼續修煉神人之道,那取決於你。”
“可是……剛才那個巫蘇究竟去了哪裡?”豐隆尚未調適過來,怔怔地問。
巫妣笑道:“去了幾千年前啊!你還記得麼?炎帝與黃帝交戰之前,你就遇見我了。”
“那就是巫蘇?”
“就是我啊,我這一路學了不少東西,也跌跌撞撞吃了不少苦頭,如此,才成為了前後幾任的巫女,挑選到脾氣最好的神祗來供養。”巫妣笑吟吟地說著,拍了拍豐隆的肩,“要不是豐隆一直在我身邊,真不知道我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站在巫妣後側方的人聽了,便恭恭敬敬地向豐隆行禮:“是啊,大王,臣亦要為此向大王表達感激之意。”
豐隆看了那人一眼,立刻叫起來:“公子諄?你沒死!”
“嗯,承蒙師父搭救。”昭叔顏頷首。
“不對,等等,你不是楚君麼?”姬靜的記憶浮了上來,豐隆頓時豎毛,“為何公子諄你會是楚君?”
“臣如今化名徇,在本國出現適齡新君之前,暫代國務而已。”昭叔顏淡然答道。
豐隆頓時掛下萬條黑線——說得這麼坦然其實就是你埋伏了這麼久終於篡位成功當上國君了吧混蛋!
看他們敘舊兩三句,屏翳嘆了口氣,上前拍拍豐隆的肩:“我說,是時候回去上朝了,天子陛下。”
“唔……”豐隆若有所思。
屏翳看了巫妣一眼,又道:“或者你也可以留下來,咱琢磨著,就近跟帝俊說一聲,先給你排個空位,再跟著巫妣學巫法……”
豐隆答道:“不了,我這邊當天子已經忙得脫不開身了,與公子諄一樣,等有接任之人後,再做打算吧。”
“……你貪圖天子之位上的靈氣?”屏翳質疑。
豐隆咧開嘴笑起來:“隨你怎麼說了!”
巫咸聽得殿裡面說說笑笑,探頭進來瞧瞧,沒見異樣縮了回去,片刻之後回想起來,似乎少了一個人?掂量掂量,他進殿來,悄聲詢問巫妣,卻被巫妣的容貌嚇了一跳。
若不是這身衣飾還在,他真要以為自己是將巫蘇錯認作巫妣了啊。
“巫妣你這是……”
“以後再告訴你,”巫妣呵呵一笑,隨即指向豐隆,“巫咸,大王就要回鎬京了,你不送送?”
豐隆原本正與屏翳說笑,聽聞巫妣的話語,立刻垮下臉:“巫妣,你莫要催促。”
“不催促怎麼行,早朝時候快到了。”
“……那什麼時候再見?”
巫妣想了想,道:“你是天子,去天南海北,自然要自己想法子,前代有穆公駕車雲遊四海(就是到處征戰),可眼下我的弟子小昭是楚君,因此,我便不要再幫著你了。”
“巫妣……”豐隆有些撒嬌地用鼻音哼哼。
巫妣笑道:“你是天子了,自己要有打算,難道從古自今見識這麼多王室興衰,沒有一點體悟不成?”
豐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