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字,佟入拜謁,大為修葺,今煥然猶存。
馮侍御
馮侍御靜山,居京師永光寺西街。改造書屋,掘地得黑漆棺,為改遷之。夜夢人投牒訴冤,馮時巡西城,夢中取牒閱之。告勢宦掘棺事,即己之姓名也,驚醒得疾。疾革時,夫人聞房中笑語聲,以為病有起色,往視之,見黑衣人素不相識者坐床上,一閃而滅。侍御謂夫人曰:“此人吾鄰也,曾作運糧守備。運餉至京師卒,棺厝於永光寺前街僧寺中,迫近吾家而吾不知。今聞我亦有行期,故來相約耳,可燒紙錢助其冥資。”夫人遣人至前街蹤跡,棺識宛然,知先生之終不起也。
藥師父
崑山徐大司寇之子字冠卿,幼時號“藥師父”,以其曾鴆死一業師也。業師周姓,號雲核,受司寇聘前一日夢巨蟒以口吐紅丸逼令咽之,腸痛而醒。就聘于徐,督冠卿嚴。冠卿素佻達,笞責尤甚。冠卿與僕謀,置鴆於飯,食之而卒。
后冠卿為翰林,不得志,詩文多怨誹,為人所構,就鞫刑部。見左司楊景震,大驚曰:“吾死矣!吾初見時,儼然周先生也。”次日復訊,各官俱以司寇之子,稍加憐恤;楊獨怒鞫,批其頰數十下,齒左右墜,定以斬決。獄上即刑,楊為監斬官,其家訪之,楊景震之生年月日,即周先生之死年月日也。或告之楊,楊大笑曰:“豈有是哉!使吾早知此語,轉當屈法以救之矣。”此與《太平廣記》載王武俊事同。
莊秀才
通州莊孝廉成,戊午舉人,少年貌美。其佃戶有女悅之,竟以成疾。臨卒謂其父曰:“吾為莊秀才死也,吾思嫁莊秀才,自念門戶寒賤,事必不成,故鬱郁成病。今雖死,此意當為致之秀才,則瞑目矣。”其父急告莊,莊往視,而氣已絕。莊赴秋闈,遇女子於淮新橋,宛然如生。入闈,一切炊飯烹茶之事,見女子身為執役,是年登第。每有遠行,則女子必至。莊怖之,為置神主祭於家,書“亡妾某氏”,見女子來拜謝,自此絕矣。
藹藹幽人
通州李臬司,諱玉鋐,丙戌進士。少時好煉筆錄,忽一日,筆於空中書曰:“敬我,我助汝功名。”李再拜,祀以牲牢。嗣後文社之事,題下,則聽筆之所為。尤能作擘窠大字,求者輒與。李敬奉甚至,家事外事,諮之而行,靡不如意。社中能文者每讀李作,嘆其筆意大類錢吉士。錢吉士者,前朝翰林錢熹也。李私問筆神,笑曰:“是也。”自後裡中人來扶乩者,多以“錢先生”呼之。筆神遇題跋落款,不書姓名,但書“藹藹幽人”四字。李舉孝廉,成進士,筆神之力居多。後官臬司,神助之決獄,郡中以為神。李公乞歸,神與俱。李他出,其子弟事神不敬,神怒,投書作別而去。
餘與李公子方膺同官交好,絕不向餘道隻字。方膺卒後,臬司同年熊滌齋太史為餘言之,並雲方膺深諱其事,蓋忤神者,即方膺也。
殭屍求食
武林錢塘門內有更樓,僱更夫擊柝,表裡巡邏。大眾斂貲為之,由來舊矣。康熙五十六年夏,更夫任三者巡巷外,路過小廟,每至二更,聞柝聲,則有一人從廟中出,踉蹌捷走;漏五下,則先柝聲入廟,如是者屢矣。任三疑廟中僧有邪約,將伺之為詐酒肉計。
次夕,月明如晝,見其人面枯黑如臘,目眶深陷,兩肩掛銀錠而行,窸窣有聲,出入如前。任三知為殭屍,因山門之內停有舊櫬,積塵寸許。詢諸僧人,雲:“其師祖時不知誰何氏所寄厝者也。”與儕輩語及之,其中黠者曰:“吾聞鬼畏赤豆、鐵屑及米子,備此三物升許,伺其破棺出,潛取以繞棺之四周,則彼不能入矣。”任如其言,購買三物。
待夜二更,屍復出。伺其去遠,攜燈入視,見棺後方板一塊,俗語所謂“和頭”者,已掀在地,中空空無所有,乃取三物繞棺而密灑之。事畢,徑歸臥更樓上。至五更,有厲聲呼“任三爺”者。任問為誰,曰:“我山門內之長眠者,無子孫,久不得血食,故出外營求以救腹餒。今為爾所魘,不能入棺,吾其死矣。可急起將赤豆、鐵屑拂去之。”任懼不敢答。又呼曰:“我與爾何仇,何苦為此虐耶?”任念與彼解圍之後,彼殺我而後入,何以御之?終不答。雞初鳴,鬼哀懇,繼以詈罵,久之寂然。
明日,過樓下者見有屍僵臥,乃告眾鳴官,以屍還諸棺而火焚之,一方得寧。
殭屍貪財受累
紹興王生某,食餼有年,村中富家延之為師。因屋宇湫隘,適相距裡許有新室求售者,遂買使居,且曰:“家中摒擋未盡,學徒暨館童輩明晨進館,先生一夜獨眠,能無懼乎?”王自負膽壯,且新室也,何畏之有,乃命童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