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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急行觀探。新建令見其神色詫異,喝問:“何人?”秀才口吃吃不能道一字,身著長衫,又無頂帶。令怒,當街責三十板。畢,始稱:“我是秀才,且系裘司農本家。”令亦大悔,為薦豐城縣掌教。

摸龍阿太

杭州少宰姚公三辰,以外科醫術世其家。相傳:少宰之祖半夜採藥歸,過西溪,醉墜於澗。以手據石,滑軟有涎,旋即蠕蠕而動,驚以為蛇。少頃,負姚而上,兩目如燈,照見頭有須角;委地上,騰空去,始知乃龍也。兩手觸涎處,香數月不散;以之撮藥,應手而愈。子孫相傳,呼為“摸龍阿太”。又號曰“姚籃兒”,以其採藥持籃故也。每愈人病,不受謝。故孫位至二品,人以為陰德之報。

水仙殿

杭州學院臨考,諸廩生會集明倫堂,互保應試童生,號曰“保結”。廩生程某,在家侵晨起,肅衣冠出門。行二三里,仍還家閉戶坐,嚅嚅若與人語。家人怪之,不敢問。少頃又出,良久不歸。明倫堂待保童生到其家問信,家人愕然。方驚疑問,有箍桶匠扶之而歸,則衣服沾溼,面上塗抹青泥,目瞪不語。灌以薑汁,塗以硃砂,始作聲,曰:“我初出門,街上有黑衣人向我拱手,我便昏迷,隨之而行。其人云:‘你到家收拾行李,與我同遊水仙殿,何如?’我遂拉渠到家,將隨身鑰匙繫腰。同出湧金門,到西湖邊,見水面宮殿金碧輝煌,中有數美女豔妝歌舞。黑衣人指向餘曰:‘此水仙殿也。在此殿看美女到與明倫堂保童生,二事孰樂?’餘曰:‘此間樂。’遂挺身赴水。忽見白頭翁在後喝曰:‘惡鬼迷人,勿往!勿往!’諦視之,乃亡父也。黑衣人遂與亡父互相歐擊。亡父幾不勝矣,適箍桶匠走來,如有熱風吹入水中者。黑衣人逃,水仙殿與亡父亦不見,故得回家。”

家人厚謝箍桶匠,兼問所以救之之故。匠曰:“是日也,湧金門內楊姓家喚我箍桶。行過西湖,天氣炎熱,望見地上遺傘一柄,欲往取之遮日。至傘邊,聞水中有屑索聲,方知有人陷水,扶之使起。而君家相公,埋頭欲沉,堅持許久,才得脫歸。”其妻曰:“人乃未死之鬼也,鬼乃已死之人也。人不強鬼以為人,而鬼好強人以為鬼,何耶?”忽空中應聲曰:“我亦生員讀書者也。書雲:‘夫仁者:己欲立而立人,己欲達而達人。’我等為鬼者,己欲溺而溺人,己欲縊而縊人,有何不可耶?”言畢,大笑而去。

火燒鹽船一案

乾隆丁亥,鎮江修城隍廟。董其事者,有嚴、高、呂三姓,設簿勸化。一日早雨,有婦人肩輿來,袖中出銀一封交,嚴,曰:“此修廟銀五十兩,拜煩登簿。”嚴請姓氏府居,以便登記。婦曰:“些微小善,何必留名!煩記明銀數便了。”語畢,去。高、呂二人至,嚴述其故,並商何以登寫。呂笑曰:“登簿何為?趁此無人知覺,三人派分,似亦無害。”高曰:“善。”嚴以為非理,急止之。二人不聽,嚴無奈何,去。高、呂將銀對分。及工竣,此事惟嚴一人知之。越八年,乙未,高死;丙申,呂繼亡。嚴未嘗與人談及。

戊戌春,患疾,見二差持票謂嚴曰:“有一婦在城隍案下告君,我等奉差拘質。”問:“告何事!”差亦不知。嚴與同行,到廟門外,氣象嚴冷、不復有平日算命起課者在矣。門內兩旁,舊系居人,此時所見,盡是差役班房。過仙橋,至二門,見一帶枷囚叫曰:“嚴兄來耶!”視之,高生也。向嚴泣曰:“弟自乙未年辭世,迄今四載受苦,總皆陽世罪譴。眼前正在枷滿,可以託生,不料又因侵蝕修廟銀一案發覺,拘此審訊。”嚴曰:“此事已隔十數年,何以忽然發覺,想彼婦告發耶?”高曰:“非也。彼婦今年二月壽終。凡鬼,無論善惡,俱解城隍府。彼婦乃系善人,同幾個行善鬼解來過堂。城隍神戲問曰:‘爾一生聞善即趨,上年本府修署,爾獨惜費,何耶?’婦曰:‘鬼婦當年六月二十日送銀五十兩到公所,系一嚴姓生員接去。自覺些微小善,冊上不肯留名,故尊神有所木知。’神隨命癉惡司細查原委,不覺和盤托出。因兄有勸阻之言,故拘兄來對質。”嚴問:“呂兄今在何處?”高嘆曰:“渠生前罪重,已在無間獄中,不止為分銀一事也。”語未畢,忽二差至,曰:“老爺升座矣。”嚴與高等隨差立階下。有二童持彩幢引一婦上殿,又牽一枷犯至,即呂也。城隍謂嚴曰:“善婦之銀可交汝手乎?”嚴一一從實訴明。城隍謂判官曰:“事幹修理衙署,非我擅專,宜申詳東獄大帝定案,可速備文書申送。”仍令二童送婦歸。

二差押嚴並高、呂二生出廟,過西門,一路見有男著女衣者,女穿男服者,有頭罩鹽蒲包者,有披羊、狗皮者,紛紛滿目。耳聞人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