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後世著名的光明王大進軍,全是*了統帥堅忍不拔的意志和遠東士兵的堅韌熱誠,部隊才能克服了一個又一個困難,翻越了從古至今號稱不可穿越的古奇山脈。
這是一段艱難的旅程,唯一值得慶賀的是,行軍途中一路太平無事,沒有遭到魔族的攔截——魔族不可能料到有一支軍隊會越過古奇山脈突然出現。
經過二十多天超乎常人想象的艱難行軍,遠東軍隊終於出現在關內的人類土地上。
那是秋天一個寂靜的午夜,剛剛下過雨,樹林裡溼答答冷颼颼地。月亮當空懸著。月色分外明朗,樹木比較稀疏的地方,時而,從林間的空地上看上去,在那白淨、皎浩的夜空背景上,精確地描繪出了白楊樹的禿枝背景。
在這萬籟俱寂的時刻,位元行省境內的古奇山脈的山麓上。一名人類騎兵出現在這荒蕪人煙的野林中。他披著深棕色的蓑衣,馬刀斜斜地掛在腰間,在密林中的小道上控馬徐徐前進,銳利而警惕的眼神不時掃射四方。樹林間的水滴不時地落下,打溼了騎兵額前幾縷鬆散的碎髮。
在山麓地中段,樹林漸漸變得稀疏起來,出現了大片大片的空地。山下遼闊的平原上。隱約可見星星點點的黑點和大片大片的綠色原野,那是散佈在平原上人類居民點和城鎮鄉村田地。眼前所有這一切,整個平原都鋪著白布一般的月光,明朗,白淨,就彷彿孩子童年時的夢想。
居高臨下地眺望著富饒的人類平原,年輕騎兵眼中流露出迷醉的神色,晶瑩地淚光在他眸子內漸漸浮現,他跳下戰馬。全身旬甸,深情地在溼潤的褐色大池上一吻。
“租國,故鄉,夢魂牽繞的家啊!媽媽,你迷途的孩子回家了!”
站起身來,騎兵將指頭撮在唇邊,一聲尖銳而響亮的呼哨打破了靜謐的午夜。然後。他身後黑黝黝的樹林中響起了蹄聲,無數地人頭攢擁。在悄無人聲的荒蕪樹林中,湧出了千軍萬馬,湧出了刀劍,湧出了遠東的黑色鷹旗。
遠東的軍隊一隊接一隊地出現,人類騎兵。半獸人步兵,蛇族弓箭手。龍人步兵,矮人步兵。望著那美麗的人類平原,那片蔥鬱的原野和村莊,大地就如一副展開的畫卷,如畫江山徐徐展開在他們面前。
衣衫襤褸、疲憊不堪計程車兵們眼睛裡露出了喜悅和激動的光芒,他們歡呼著:“呼卓拉!呼卓拉!”無數的帽子被飛上了天空,歡呼聲排山倒海。成千上萬的兵馬從那密林中湧出,匯成了一道灰褐色的潮水,鋪天蓋地向著山下的人類平原撲去。
天還沒亮,遠東的先頭部隊就拿下了山下的城鎮。沒有遇到抵抗,鎮上並沒有魔族兵駐守,只有隸屬於魔族十六軍的傀儡部隊在充當守備隊。午夜中,叛軍士兵都是熟睡中被持著火把的半獸人從被窩裡揪出來的。看著殺氣騰騰的半獸人兵,守備隊長脫口問出:“你們是怎麼過來的?”
這個時候,不可思議的震驚甚至壓過了恐懼和對生死的憂慮。
站在鎮子的入口,紫川秀默默觀察著。可以看出,在那殘酷的春天,戰爭的鐵蹄曾經無情地踐踏過這個鎮子。戰鬥的痕跡到處可見,燒得焦黑的牆壁、被砍斷的大樹、濺在牆壁上已經發黑的血跡、烏黑的膏火殘骸。
紫川秀想起來了,在半年前,自己率部進遠東時,也是經過這個無名的鎮子。當時遇到了一個副旗本軍官給他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機智地消滅了一支魔族的先遣偽裝部隊。但那個軍官的名字,紫川秀卻再也想不起來了,只記得他姓馬。
現在回過頭再看,魔族進攻的潮水巳將一切熟悉的人和物衝擊得面目全非。紫川秀忽然很想知道,對那個沉穩而智慧的副旗本,他如今到底如何了?他是死了,還是撤退了?
短短半年,世事早已全非了。
村鎮的街道上人聲鼎沸,到處是來回走動的明亮火把。半獸人士兵正在逐家逐戶的搜尋十六軍團的逃兵,鎮子上居民被趕到了街上集合。
一個秀字營軍官舉著大刺叭在向他們吼叫道:“紫川家的臣民們,這是個值得紀念的歡喜日子!你們期盼已久的時刻終於到來,家族軍隊反攻了,遠東統領率領大軍解救了你們!魔族即將被打敗,你們被解放了!你們恢復自由了!歡呼吧,一起慶祝這個偉大的日子吧!”
作為這激昂的演講背景的,是半獸人興高采烈從居民家中扛出大袋大袋糧食地場面。當地的居民心痛又恐懼地望著兇狠的半獸人士兵,絲毫沒有被解放的喜悅。
看著這個場景,紫川秀唯一能做的只有苦笑著無奈搖頭了。深切的悲哀沉澱在他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