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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漸往下傾斜。柏青青又行數步,輕輕放下葛龍驤道:“出此水洞,便到寒家。師兄暫請稍憩,待小妹喚人相接。”說罷合掌就唇,低作清嘯。

葛龍驤在美人懷中,縷縷蘭麝細香,正領略得銷魂蝕骨,突聽快到地頭,反而微覺失意,把身受重傷早已忘卻,竟恨不得這段行程越遠越好。一聽柏青青突作清嘯,發音甚低,毫不高亢,但從四壁迴音,聽出傳送極遠。知道柏青青不但輕功絕輪,連內功也極津湛,不過稍遜自己一籌半籌而已,不由更添幾分愛意。

過不多時,洞中深處略見火光微閃,柏青青笑道:“家人已然駕舟來接,師兄傷處不能動轉,仍由小妹抱你上船吧!”葛龍驤自然正中下懷,剛由柏青青再度抱起,那點火光已自越來越大,看出是一隻自己黃昏之時,在伊水所蕩的那種梭形小船。

船頭插著一根松油火把,一個青衣小童在船尾躁舟,雙槳撥處,霎時便到面前。小童一躍上岸,垂手叫聲:“青姑。”兩隻大眼,卻不住連眨,好似揣測這位“青姑”懷中怎的抱著一位少年男子。

柏青青笑向小童問道:“雄侄,怎的竟是你來接我,這晚還未睡麼?”

小童答道:“自青姑走後,老太公日夜輪流,派人在水洞迎候,此刻輪到我值班。這船太小,這位相公似身上有傷,擠碰不便。青姑請入舟中,我從水內推船便了。”

柏青青笑道:“雄侄確甚聰明,無怪老太公疼你。勞你水內推舟,改天我把你想學已久的那手‘海鶴鑽雲’的輕功,教你便了。”

小童喜得打跌,立時脫去衣履,擲入小舟,只穿一件背心和一條犢鼻短褲,跳入水中,扶住小舟,掉過船頭,等二人走上。柏青青懷抱葛龍驤,走入舟中坐定,小童雙足一蹬,推舟前進。船頭水聲汩汩,竟比槳劃還快。

葛龍驤見這小童,不過十二三歲,伶俐可愛,問起柏青青,才知是她族侄,名叫天雄,因極得龍門醫隱喜愛,常日陪侍身邊,已然得了不少傳授。

二人方在傾談,柏天雄突自水中抬頭叫道:“前面已要轉彎,青姑招呼那位相公,趕緊低頭臥倒。”

原來洞頂至此,突然低垂,離開水面不過二尺。柏青青無法可想,只得使葛龍驤左肩向上,各自己雙雙並頭臥倒舟中。小舟原就窄小,這一雙雙並臥,哪有肌膚不相親之理。耳鬢廝磨,暗香微度,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葛龍驤心醉神迷,情不自禁,在柏青青耳邊低聲說道:“青妹,這段水程,龍驤願它遠到天涯,綿綿不盡呢。”

柏青青見他出語示情,羞不可抑,半晌才低低答道:“龍哥怎的如此痴法?你傷好之後,我請準爹爹,和你一同江湖行道,日久天長,戀此片刻水洞途程作甚?”

葛龍驤話雖說出,一顆心跟著提到了嗓口,又無法揣測柏青青的反應是喜是怒。她這一聲“龍哥”,一句“日久天長”,聽得葛龍驤簡直心花怒放,渾身說不出熨貼舒服。如果不是半身被制,幾乎就在舟中手舞足蹈起來。

舟行極快,幾個轉折過去,已到水洞出口。一出洞外,葛龍驤眼前一亮,不覺一聲驚呼。

原來那水洞出口之處,卻是一片湖蕩,湖雖不算太大,亦不甚小,水卻清澈異常。四面高峰環擁,壁立千仞,宛如城堡。這時正值月朗中天,環湖花樹,為柔光所籠,凝霧寒煙。

岸上燈光掩映,人家並不見多,但卻充滿了一片清妙祥和、安謐之氣。

湖心湧起一座孤嶼,小童柏天雄望嶼催舟,其行如箭。霎時便近嶼旁,柏青青心懸葛龍驤傷勢,小舟離岸尚有丈許,便行捧定葛龍驤,凌空縱過。落地之後,向一座上下兩層的玲瓏樓閣之中,如飛跑去。

那座樓閣,雖然共只兩層,方圓卻有十丈,通體香楠所建,不加雕漆,自然古趣。閣中陳設,也極為雅潔。最妙的是四面軒窗不設,清風徐來,優馨時至,令人心清神爽,塵慮全消。柏青青轉過當中照屏,三兩步搶上樓梯,就聽得一個蒼老清亮的聲音問道:“是青兒麼?

怎的如此急遽,在外邊闖了什麼禍了?”

柏青青哪顧答話,一躍登樓,把葛龍驤輕輕放在靠壁的一張軟榻之上,轉身對坐在一座藥鼎之旁的一位清癯黃衫老者,急急叫道:“爹爹,他在前山誤中女兒三根透骨神針,雖經我暫行截斷血脈,時間業已不短,爹爹快來與他醫治。”

柏青青情急發言,把龍門醫隱柏長青聽得個沒頭沒腦,好生莫名其妙。

柏青青四歲喪母,父女二人相依為命,何況又是獨生掌珠,柏長青自然對她慣縱異常。

但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