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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怕死嗎?”
“小僧……小僧無父無母,無親無故,走到哪都一樣,況且他們都走了,總要留個人看看房子,掃掃灰塵吧。”仁誨被風夕目光一盯有些不好意思,低下頭,摸摸自己光光的腦袋,然後再抬首看一眼風夕,再垂首,小小聲的道,“皇國人也是人嘛,我想他們也不會……況且包將軍是英雄……他們說尊重英雄!”
“仁者無畏嗎?”風夕目光深深的打量著小和尚,最後微微頷首,“仁誨?好名字!”
仁誨聽得風夕贊他,不由咧嘴一笑,敬畏的心情稍稍緩和,試探著問:“將軍是包將軍的朋友嗎?天還這麼早,將軍吃過飯了嗎?小僧煮有粥,將軍可要……”
話未說完,門外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然後只見徐淵急步跨入寺門,身後跟著上百風雲騎,待等見到風夕安然而立時,才鬆了一口氣。
“王,您已經兩天兩夜未曾稍息,為何又獨自跑來這裡?若是城內還有皇軍殘孽,您……豈不危險!您現在是我們風國的王!”徐淵以少有的急促語氣一口氣道出,目光帶著苟責的看著他們年輕的女王。
“好了。”風夕手一揮阻止他再說教下去,“你……”
話未說完,只見一旁的小和尚撲通跪倒於地上,慌亂的叩著首:“拜見……女王……小僧……小僧……不……不……知……”
“你起來吧。”風夕走過去伸出手扶起叩了一額頭灰塵的小和尚,神色溫和的道,“仁誨小師父,本王還要謝謝你呢。”
“謝我?”仁誨誠惶的抬起頭,有些不明白的看著眼前尊貴的女王,微微抽回自己的手,似有些不習慣被女王握著。
“是啊。”風夕回首,目光哀傷的掃過堂中的靈柩,“謝謝你收留了包將軍。”
徐淵聞言不由移目看去,待看到那黑色的棺木,他那看不出表情的臉上也掠過一絲深沉的悲痛,嘴唇緊緊一抿,眸光垂落於地面,似有些不敢看那黑色的棺木,不敢相信他的兄弟會躺在那裡面。
“這個……這個您不用謝我啦。”仁誨的十根手指絞在一塊,不自覺的越絞越緊,“我想……我想只要是風國人,他們都會收殮包將軍的。”
“想是一回事,但敢做又是另一回事。”風夕抬手拍拍他的肩膀。
“嗯?”仁誨似懂非懂的看著風夕。
暗自卻在想,原來女王就是這樣子啊,不但長得好好看,說話的聲音也好聽,而且一點也不像別人一樣嫌他髒呢,肯拍他的肩膀呢,等師父、師兄他們回來時一定要告訴他們!
“你其實才是最勇敢的。”風夕微微勾起唇,似想給他一個和藹的笑容,但終究失敗,一雙眼眸那一瞬間浮現的是無限的悽哀與深沉的失望。
年輕的仁誨小和尚那一刻只覺得女王的笑太過沉重,彷彿有萬斤重擔壓在女王有些纖細的肩上,但女王卻依然要微笑著挑起。那時,他很想象師父開導來寺中拜佛的那些施主一樣,跟女王講幾句很帶佛理的話,讓女王能輕鬆的笑笑,只是那時候他腦中掠過的佛語太多了,他一時不知道要講哪一句好,最後他只是輕輕的說了一句:“王才是最勇敢的人!”
說完他還溫和的露齒一笑,不知是他的話還是他的笑讓女王終於也綻顏笑了笑,雖然笑得並不輕鬆,但是那是真的笑,那雙清亮的眼眸中含著一絲淺淺的笑意。
很多年後,這位受萬民景仰、佛法精深的一代高僧………仁誨大師,他有時候回憶起當年與女王的那唯一一次會面時,他依然是說:“風王惜雲真的是一位勇敢的人!”
只是那時候的他說出此語時帶著一種佛家的嘆息與讚賞,有一種沉沉的份量,直沉到人的心底。於是,即算這是一句讚語,聽著的人卻依然從中感受到一種無奈的悲愴!
風夕移目再看一眼靈柩,然後吩咐道:“徐淵,派人將包承的靈柩護送回風都。”
“是。”
“王……您請等一下!”仁誨似想起了什麼,忽然跑進了堂後,片刻後手中抓著一支黑色長箭走出來。
看到那支長箭,風夕眸光瞬間一冷,然後深深吸一口氣,“這就是……”
“王,這是從包將軍胸口拔出的,我想……我想您或許……或許……”仁誨將那長箭遞給風夕,訥訥的說著,待看到風夕那樣的神色不由打住。
風夕接過長箭,這是一支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