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目間依稀和王子旗有幾分相似,只是多了幾分風霜之色,全身褚黃色鎧甲,左手抱著頭盔,右手長劍拄地,胸前繡著一個栩栩如生的虎頭,背後是長長的暗紅色披風,渾身上下透著軍人的正氣和威嚴,正是“王子旗”的父親,掌管帝都城防的王北將軍。
王北歉意地道:“這麼晚了還勞您大駕,真是不好意思。這孩子淨給我惹禍!”
“沒什麼,能為王將軍效勞是我的榮幸。”桑德斯笑道,“事情的經過我也瞭解了,這次子爵大人的所作所為真令人欽佩呢。”
王北自嘲一笑道,“只是不自量力強出頭罷了,幸虧女僕機靈,不然堂堂王家弟子,帝都子爵,折在三個小地痞手裡,傳出去就是天大的笑話。”
“奧黛麗……”王北轉過頭來對侍立在側的奧黛麗說,“你現在還是女僕身份吧?”
“是的伯爵大人。”奧黛麗低垂著秀,目不斜視地道,“我的身份是二等女僕。”
“從今天起,你不再是就是二等女僕了。我升你為一等侍女,只負責子旗的飲食起居,其他雜務一概不用理會。”王北柔聲道,“雖然你的身份……很低,但是作為一個父親,我要鄭重向你道謝,謝謝你!”
“我怎麼敢接受您的道謝呢?”奧黛麗又是欣喜又是惶恐地矮身行禮,“身為女僕,自當為主人效命,這些都是我應該做的。”
聽她這麼說,王北更是喜歡,這女孩子不但機靈,而且懂事,如果不是身份太低,真要考慮是不是該給王子旗收做側室了。“嗯,先就這樣吧,回頭去伯爵府找賬房領三百金幣,就當是這次給你的賞賜。”
從二等女僕到一等侍女已是一步登天,在賣身給王家的僕人裡,一等侍女和一等侍從是地位最高,收入最多的,而且還有專人伺候。三百兩黃金也足夠十戶普通人家一年的花銷,賞賜可謂不輕。
奧黛麗趕忙連聲道謝,被王北抬手製止。
牧師桑德斯微笑著看著這一切,心道人言王北將軍賞罰分明,果然名不虛傳。這樣的事情如果生在其他貴族家裡,為了避免事情真相的外洩,奧黛麗八成是要被滅口的。今天王北既然獎賞了奧黛麗,就不會殺她滅口,重賞之下,奧黛麗應該也不會把這個流氓子爵被小地痞打昏的事情洩露出去。不過這個奧黛麗,被封賞後並沒有欣喜若狂,只是開始高興了一下,後來的表現似乎有點過於淡定……亂想間,桑德斯下意識地打量著侍女奧黛麗,只覺此女清新脫俗,美而不豔,奧黛麗似有所覺,抬起頭來的時候,桑德斯的表情已經調整到無關痛癢。
“桑德斯牧師,我還要去巡視城防,希望您不會見怪。”王北戴上頭盔,抱著長劍拱手一禮道,“明天我會向您所在的教堂送上八千金幣,這當然不是給您的酬勞,只是表達一下我對神的仰慕之情。”
“您的慷慨可比最無私的神祗。”桑德斯笑得十分歡愉,“我謹代表北街教堂的所有神職人員對您的饋贈表示感謝。”
北街教堂的財務可以說是由他一手掌管的,送給教堂和送給他本人實在沒有什麼區別,不過說送給教堂面子上比較好看而已,這已經成為貴族、闊佬們請牧師療傷的慣例。
王北向桑德斯道別後,匆匆離去,例行日常城防巡視。
明月當空,星斗漫天。
靜謐的城市裡,沉重卻有條不紊的馬蹄聲中,王北率領著一隊全副鎧甲的騎兵在黑暗中緩緩而行。平日裡王北總是時刻保持著警惕,對周圍的事物一點也不放鬆,今天腦海裡卻是止不住的思緒翻騰,過去的一些點點滴滴如如魚躍水,從記憶的長河裡跳脫出來,濺起一片又一片的浪花。
王子旗出世那一天,一個毛絨絨的小生命出了令人驚喜的啼哭聲,前來道賀的達官貴人絡繹不絕,禮品堆滿了兩間大倉庫。王家的族長,王建業將軍撫摩著孩子的頭頂,當眾哈哈大笑,說這孩子長大了一定有出息,王北的孩子絕對差不了,文能安邦,武能定國。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戳在哪裡都是一面旗!這孩子以後就叫王子旗吧!
王子旗的母親去世的時候,王子旗還很小,不懂事,拖著鼻涕來回跑著玩,有時候玩著玩著,會突然仰頭問起,媽媽呢?每當這時,王北就是一陣心痛。隨著自己官職越來越大,肩上揹負的責任也越來越多,陪孩子的時間就越來越少,有時候甚至一個月也見不到一面。去剿滅兩湖州叛亂的時候,一去就是大半年,沒有父母的管教,孩子鬧得無法無天。前天偷看女人洗澡,昨天在大街上挑釁傷人,今天在鬧市上調戲少女,天知道明天還會捅出什麼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