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感謝有人喝止了大漢,要不然就瞧他那勁頭兒,只需扇動一個巴掌,就得讓我滿地找腦袋。
我扭頭往窗戶那邊一看,不禁臉都綠了。
破舊的窗戶框裡忽閃著兩隻特大號的眼珠子,一點都不比身前的大漢遜色,只不過,那兩隻眼睛分別長在兩個腦袋上。
我心說這都是什麼怪物?
兩個半邊臉把整扇窗戶擠得滿滿的,這情景如果是在黑天,就算有我這膽子,只怕也得嚇破了。
駭然之際,我的哈喇子都掉了下來。
眼前的大漢本已收回了大手,但看到我的口水,竟然閃電般伸出大手,一下子將口水接住,然後漫到了我的臉上。
“你這廝真髒!”
他隨後嘟囔著。
我定了定神,對於自己口水的異味,說實話,就算在平時,我也體會不到有多麼難聞,況且我現在正合計一個重要的問題。
按理說,憑著窗戶外面那倆大塊頭,走起路來一定和屋裡的這位差不多,每移動一步,都得跟打雷似的,透著雄壯。可是,我竟然沒有察覺到他們的到來,這對我的自信來說,無異於一個沉重的打擊。
就算我當時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屋裡的大漢身上,可按著我超越常人的聽力,不會一點都沒察覺的,然而,事實確實如此。
這又是怎麼回事呢?
我想到這些,不禁感到腦子裡有點亂,一時間理不出個頭緒。
“老四,你先讓開,別跟我擠好不好?”
這時,剛才喊住手的那人又說話了。
我晃了晃腦袋,總算有點清醒,於是我仔細瞧著窗戶那兩個半邊臉,想知道剛才的說話是哪一個。
終於,我看清楚了,因為那人說完之後,“老四”雖然很不情願,但還是讓開了大部分空間,只剩下半邊眼珠子在窗戶前轉來轉去。
佔據大部分空間的那位,此時已經顯現出大約三分之二的臉,他長得和我身前的大漢有幾分相似,不過,最明顯的區別,是他露出來的那隻耳朵上,赫然掛著一個黃燦燦的巨大耳環。
“剛才那兩個姑娘已經說了,他們是在桃林裡迷了路,根本就沒想有什麼不軌行為,所以,老五別難為他了。”
戴耳環漢子說話的節奏非常清晰,表達意思也格外準確,這和他的外貌顯得有點格格不入。
我心中大喜,趕忙弄出一副笑臉,朝著面前大漢說道:“聽到了嗎,五哥,我真是一個地道的好人,快幫我把繩子解了,然後咱哥倆嘮嘮,說不定脾氣相投,捻上一炷香,再燒幾張紙,拜了把子也說不一定。”
老五鄙視的看看我,然後朝著我的臉上吐了一口吐沫,滿臉不屑地說道:“拜把子?你也配!”
遭遇如同下雨般口水的洗禮,我立即閉上了眼睛,聞著臭烘烘的味道,忍不住乾噦了幾口。
老五立刻對我怒目而視,那意思好像說:咋的啦,難道你還敢嫌棄老子的口水埋汰不成?
我趕緊猛吸一口氣摒住,以免再發出令老五不滿意的聲響,可是這樣做真的很辛苦,憋得我連大便都快擠了出來。
“你把他繩子解開,既然他們不是壞人,那就是我們的客人,咱們雖然總被人家稱作蠻夷,但決不能因此而失掉了禮數。”
戴耳環的漢子說話很有一股魅力,即便是和顏悅色,也會讓人不由自主地加以尊崇,這不得不讓我對他另眼相看。
老五對他似乎很忌憚,雖然看著老五很不願意,臉蛋子嘟嚕著,但還是單膝跪著,解除了我的繩索。
我坐著沒動,也沒有擦掉滿臉的口水,而是舒展了一下肩膀,接著又揉了揉兩個手腕,當看到上面淤青的勒痕時,我便漫不經心的輕聲問道:“五哥,能不能告訴我,昨晚綁我的人是誰啊?”
“就是我,咋的?”
老五橫眉豎眼,一副黑幫老大愛誰誰的派頭。
“哦,那就好。”
我從地上站了起來,做了幾下擴胸運動,又看了看自己胳膊上子彈的擦傷,語氣仍舊淡淡的。
“有殺氣!”
忽然,戴耳環的漢子非常凝重的說了這麼一句話,語氣盡管挺淡然,但無疑是在提醒老五注意。
老五立刻像頭鬥牛似的警覺起來,“呼啦”一下站起,就差那麼一點點,屋頂便要被他頂漏。
別看他塊頭如同丈二金剛,動作著實快如旋風,
“哪兒呢?哪兒呢?”
他像一隻轉圈找自己尾巴的狗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