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陣寒風襲來,紫色不再,言猶在耳,只是那青年已經不在。放出的紙鶴,仍舊在空中盤旋,只是找不到方向,斑駁的血跡,顯得冰冷殘酷。
那人隻身坐在桌子上,光著腳丫,踩著冰冷的凳子,描繪著桌子上、凳子上的紋路。紙鶴沒能給他正確的方向,只有這個它誕生地方,它記憶猶新,盤旋不去。
那人的身影依舊像是一幅畫,淡淡地勾勒出孤寂的曲線,淡淡地染上孤寂的色彩,淡淡地布上孤寂的背景。畫面太淡了,人物淡淡的,背景淡淡的,連情感也淡淡的,人物同背景彷彿融為一體,下一秒,連同情感也都消失不見了。
雲月默默地看著這場變故,既不為那人傷心,也不為青年流淚,直到青年消失,那人消失,背景消失,情感也消失了的時候,雲月才用著同樣淡淡的聲音說:“騙人的,什麼憑著紙鶴帶路,就可以找到他,都是騙人的,什麼都不見了,什麼也找不到了,我的路也不見了。”
作者有話要說:
☆、10
雲月昏迷了有幾天了,這期間,祭祀試過回覆系咒文,醫者也施過針,祈禱也祈禱了,拜也拜了,仙羅宇還給雲月輸入過靈力,只是雲月毫無起色,有時甚至有惡化的趨勢。
仙羅宇已經完全束手無策了,衣不解帶地守在雲月的床邊。晨語見了,明白自己是敗了。無論仙羅宇怎樣懷疑雲月,那張臉本身就是一個保護符。而且,正是仙羅宇對雲月的懷疑,讓仙羅宇能夠看到雲月,總是注視著雲月,所以才會記住雲月。
如今這般,怕是逢場作戲也說服不了他人了。這日,晨語再次看著她心心念唸的人,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她沒見過隨緣,不知道烈王與隨緣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她看得到,烈王對雲月究竟有多用心。
“王爺,休息下吧。”
仙羅宇視線不離雲月,抬手拂去不存在的汗珠,確定雲月沒有發燒,才對晨語說:“如今雲月這個樣子,我如何能安心休息。”
“就因為雲月這般虛弱,您才應該好好休息,雲月還需要您的照顧呢。”
“我知道。”知道歸知道,做到便是另一回事了。仙羅宇握緊雲月的手,將之帶到唇邊,對著雲月輕聲低語:“雲月,你醒過來好不好,只要你醒過來,我什麼都答應你,我也不會再懷疑你了,只要你醒過來。”
聽了仙羅宇的話,晨語內心的情感似乎再壓抑不住了:“王爺,恕妾身失禮,您愛雲月嗎?”
“愛?自從隨緣離開了,本王就已經忘記愛了,雲月不是隨緣,也不可能取代隨緣的位置,只是自打雲月來到我烈王府,本王從未相信她一句話,她連日來的壓抑、痛苦,本王竟然完全沒能體會到。”
“她是紫的人,不是嗎?”
“她不是紫的人,紫不會將他自己的人送到我身邊來,因為他清楚,只要是和他有關的人即使是路人甲,本王都不會對他放鬆一絲的警惕,紫不會做這樣的無用功。”
“那雲月是……”
“雲月是由一塊靈力深厚的寒冰送來的,沒有過去,這樣一個身份不明的人,紫怎能放在宮中,估計紫在雲月面前演了一出慈愛大哥哥的好戲吧,憑藉雲月的雛鳥情結,結果自不必多說,不論雲月出自怎樣的理由,她來了,也亂了我的步伐。紫為何會這般高調的送她來我烈焰城,不過是混淆視聽罷了。”
“是這樣嗎?”這些話是您真心所想,還是您,在為雲月開脫呢?皇帝送來的秀女,本應娶為妻妾,才不會被皇帝懷疑,您卻隨她的性子,任她口口聲聲說著等紫來接,給皇帝下罪於您的藉口。
“雲月的符鳥確實傳到了紫的手上,符鳥上的每一句話都是我看過的,除了那些問安的話,沒有多餘的東西。”
“是嗎?”王爺,您已經下定決心了是嗎?即使是提前與皇帝反目,也要保全雲月,是嗎?“王爺的情報向來是很準的。也是,連暗影都觀察不出雲月有哪裡可疑,那麼,暗影要回來嗎?”
“不必,雲月需要有人的照應,讓暗影暗中保護。”
雲月才到這裡七天便昏迷不醒,才七天啊,感覺好像過了半輩子的時間似的。可是才七天,您就相信雲月了麼?才七天,是我的錯麼?是我讓雲月在遭受懷疑的時候昏迷;是我讓雲月與王爺的關係緊密起來;是我讓雲月的時間變得緊湊,幫她贏得了王爺的信任,幫她躲過了盤查,幫她爭取了自由,幫她得到了王爺的愛。雲月我不信你,我不信你與紫、與皇城沒有任何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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