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明來,他不是和一個使用獨腳銅人的番僧惡戰麼?怎的一會兒工夫不見了呢?智禪上人不禁著急起來,叫道:“存明!存明!”一連叫了十幾聲,只喊得山回谷應,卻不見自己徒弟半句回答。
智禪上人看見徒弟失蹤,真是吃驚不小,他忽然覺得一陣心涼,暗道:“不好!這次耿玉航決不止帶這兩個番僧來,明兒窮追逃寇,說不定著了他的暗算!”老禪師想到這裡,再也按捺不住了,把凌霜劍向腰間一插,沿著下峰的路,起落如飛似的追去!
你道史存明追趕雷木大師,究竟追到哪裡去呢?這裡大有說明的必要。原來雷木大師不是史存明的敵手,中劍負傷,落荒而逃,史存明銜尾直追下來,雷木看見自己在西藏橫行半世,今日居然被一個後生小輩殺敗,還要銜尾追逐,他一氣非同小可,就要回身應戰,可是自己的創口偏偏不爭氣,血如泉湧,要打架也不行,只好向前狂奔,一連跑了四五里路,來到一座不知名的山峰下面,雷木大師突然一頓身形,史存明正要飛身撲上,番僧突然一揚右手,叫一聲:“著!”三把飛刀陡然飛出來,直向史存明身上飛到!
史存明不慌不忙,把斷虹劍一旋一舞,絞了一個劍花,雷木大師打過來的飛刀,叮叮叮的三響,便自落在地上,史存明高聲叫道:“番狗,你有多少廢鐵,趁早施展出來,施展完了,小爺爺送你上西天大路!”雷木忽然伸手入懷取出一個哨子來,含在口裡,用力一吹,聲尖而響,震動空谷,史存明破口罵道:“番狗,任憑你學狗吠鬼叫,小爺爺也要砍了你的腦袋!”把斷虹劍一抖,就要飛撲過去!
哪知道雷木大師這一聲哨子並不打緊,山峰腳下現出幾十個人影來,吏存明定睛一看,原來是藍衣辮髮的清兵。史存明在白熊谷一役裡,曾經和清兵打過硬戰,心中暗想:這裡還有靴子,附近必定清兵紮營的所在,不過這些靴子本領稀鬆平常,即使來了二三百人,自己也不用放在心上,不管怎的,殺了眼前這個番僧,再作道理。史存明心念微動,突然吱的一聲呼哨,四邊飛過無數弩箭來,史存明不怕清兵,亂箭卻不能不理,他把斷虹劍一絞一掃,箭雨到了他的身邊,紛紛跌落地上,可是清兵的弓箭手,似乎在一二百人以上,他們分三面埋伏,箭雨一陣接著一陣射來,史存明舞劍撥箭,雷木大師連滾帶爬的逃出老遠,被清兵接應去了。
史存明看見番僧已經被清兵救去,要殺他不成了,方才猛然想起師傅還在阿特朗瑪峰上和兩個敵人相鬥,不知吉凶如何,自己只顧著逞一時血氣之勇,幾乎誤了大事!史存明正要向回頭路走,白雪飄飄的山坡下,這時候卻現出幾個人來,這幾個人全是穿著侍衛裝束的漢子,朝著自己跑來。起落如飛,當先一個正是兩個月前,在金弓郡主孟絲倫大營外和自己交過手的黑牛李洪,李洪看見了史存明,高聲大叫:“這小子正是叛逆一黨,殺過我們不少兄弟,今日自投羅網,別叫他跑了!”
史存明去路被截,不得不戰,他把斷虹劍當胸一橫,冷笑說道:“清廷走狗,那次饒你不死,今天想是活得不耐煩了,是與不是?”李洪勃然大怒,就要抖鏈子鞭上前,背後一個粗魯口音喝道:“不用你來,讓我收拾這小子!”說話的卻是一個身材高大的滿洲侍衛,使一對喪門銅,這侍衛名叫塔洛布,是副帥福康安的新任侍衛長,也是禿眉叟的弟子,和耿玉航一同到新疆口外來,論身分比李洪還高得多,李洪只好後退,塔洛布喝了一聲:“小子跪下!”雙銅一起,用個“旋風掃雪”的招式,兜頭劈落,史存明橫劍一架“巧換金梁”,寶劍和雙鐧迎個正著,叮噹一聲,塔洛布臂刀雄渾,史存明持劍手腕被他震得發麻,塔洛布鐧身上也噴出火星來,他疾忙抽身一退,低頭看自己的雙銅,赤銅打造的銅身,被寶劍砍了一個缺口,深幾半寸,塔洛布方才知道這漢人少年使的竟是一柄削鐵如泥的寶劍,不禁大力震駭!
史存明招一轉,斷虹劍疾如風發,“孔雀剔翎”,“金雕展翅”,刷刷,一連兩招,刺向塔洛布的要害,塔洛布的武功本來跟史存明不過在伯仲之間,可是心怯了對方寶劍的鋒利,連連後退,李洪和幾個漢人衛士看見形勢不對,一窩蜂擁了上來,史存明昂然不懼,“恨福來遲”,當的一劍。先把一個侍衛的單刀削成兩截,塔洛布高聲大叫:“他用的是寶劍,大家纏著他,不要跟他硬拼!”這幾個侍衛立即散開,塔洛布舞動雙銅,展開“黑虎銅”的路數,直上直落的劈進來,猛如怒獅,史存明竭力支拒,七八個侍衛奔前繞後,東一刀,西一劍,這個打法十分要命,史存明被培洛布纏緊,如影隨形,不離左右,其餘的侍衛卻跟他走馬燈似的遊鬥,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