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小妹搖頭說道:“他常來,一個月過來三四趟。”
傅少華道:“這麼說他是經常到這裡來的了。”
養小妹道:“可以這麼說。”
傅少華沉吟了一下,放眼望向養老爹道:“老人家,‘小召’裡的那些喇嘛,跟他們有關係麼?”
養老爹道:“我經常見他們進出‘小召’,他們做的是茶磚、皮毛、葡萄、藥材、棉花生意,這些東西都不是喇嘛廟裡經常用的,他們常進去喇嘛廟幹什麼,當然不是為生意,生意人不為生意,而經常進出喇嘛廟,讓人不能不起疑。”
傅少華道:“老人家對那些喇嘛,知道多少?”
養老爹搖頭說道:“我沒進去過,只覺得它高深莫測,以我看,內中應該不少密宗高手。哥兒該知道,廣建喇嘛廟,是虜賊籠絡喇嘛甚至於蒙人的一貫手段,虜賊對他們備極禮遇,當然他們也會為虜賊賣命,這是一定的。”
傅少華道:“老人家,蒙人信奉喇嘛教,對面那家‘西莊’的人,經常進出‘小召’,會不會是因為信教的關係?”
“當然了,”養老爹道:“我不敢說,他們經常進出喇嘛廟,跟信教沒關係,不過他們去得太勤了點兒,十之八九都是在夜晚去的。”
傅少華眉鋒微皺,道:“歸化一帶,喇嘛廟很多,除‘錫埒圍召’,及大小召之外,還有‘五塔召’、‘常壽寺’、‘降壽寺’、‘紅慶寺’、‘廣福寺’,‘小召’要是虜賊的一處機關的話,那麼別的廟宇也可能是了。”養老爹道:“我也這樣想。”
傅少華道:“區區小城,‘喇嘛廟’竟有八座之多,‘萬家幫’處在眾‘喇嘛廟’環伺之下,其處境之險惡,實在令人捏汗。”
養老爹道:“萬逢春應該不會不知道這種險惡的處境。”
傅少華搖頭說道:“他不是不知道,‘萬家幫’能在本地開宗立派,已屬不易,而居然聲勢還能日益壯大,實在令人費解。”
養老爹道:“要不然就是我看錯了,這八座喇嘛廟,都是單純的喇嘛廟,不過我的懷疑也不是並無理由的。”
傅少華沉默了一陣,話鋒忽轉,道:“老人家祖孫倆卜居於這家‘西莊’對門,也不是毫沒道理的吧?”
養老爹神情一震,道:“不敢再瞞哥兒,我那兒子跟兒媳,十有八九是死在對面那些人之手,我帶著我這個孫女兒,好不容易在這兒買了這麼幾間房子,至今觀察他們已經有一年多了,就是因為摸不透他們的虛實,怕他們跟幾座喇嘛廟有關係,故遲遲不敢行動……”
傅少華道:“白天在飯桌上,老人家尋訪慨言行俠仗義,抱打不平之人,大概就是想讓我幫老人家探探他們的虛實吧?”
養老爹窘笑說道:“那時候我不知道哥兒來自‘託託山’,又是‘鐵騎會’的傅少主,哥兒可別介意叼!”
傅少華笑道:“那怎麼會,事實上我沒有上老人家的當。”
養老爹忍不住笑了。
“我栽的這個斛鬥不小,栽在‘託託山’門下,不算丟人。”
傅少華道:“老人家剛才那句‘十之八九’怎麼解釋?”
養老爹輕輕嘆了一口氣道:“我們一家原住在西口(包頭),兩年以前,我那兒子跟兒媳往大漠,突然沒了訊息,我放心不下,一個人進人大漠尋找,費時一個多月,終於在賀蘭山下找到了一具已然腐爛的屍體,我認得出,那正是我的兒子,混身傷痕累累,幾無一處完膚,他右手緊握著,我撥開他那右手一看,他那右手裡握著一塊破布,是從衣裳上撕下來的,我就憑著這塊破布,經過半年的打聽,終於找到了這兒……”
傅少華道:“老人家,就憑一片衣角,就能……”
養老爹道:“哥兒有所不知,在那條路上行走的,十之八九都是‘西莊’,而這些‘西莊’每家的衣著打扮都不同,我對過了,那片破布跟這家‘西莊’人的衣裳布一樣。”
傅少華道:“這麼說可以肯定了?”
養老爹點了點頭道:“在沒有找到兇手之前,我只能說十之八九,我不冤枉一個人,可也絕不放過那兇殘的兇手。”
傅少華道:“老人家令人敬佩,老人家已在賀蘭山下找到了令郎遺骸,那麼令媳……”
養老爹搖頭說道:“我沒能找到她的屍體。”
傅少華道:“那怎麼得知令媳已遇害?”
養老爹道:“他們小倆口在一起,那些人殺了我的兒子,豈會放過我那兒媳,再說他小倆口情愛甚篤,我那兒子遇了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