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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漸漸的暗下來。
我撩開布簾子,似乎看見一條大河,我們在沿河邊前進。
馬車漸漸的慢下來。
我們到了一個碼頭。
碼頭邊是一艘大船。
圖飛卿下了馬,和岸邊的人在說些什麼。
車伕讓我們下車,並且拿好自己的東西。
“要我們坐船?”走上跳板時陳燦燦問我。
我還在驚訝當中不能自拔。
站在船上,我抓住圖飛卿問她:“京杭大運河?”
圖飛卿說:“是的,是大運河。”
她領我們往船艙裡走。
我又問:“如果要從運河走,在揚州就可以走的,不是嗎?”
圖飛卿把我們帶到房間,仍舊是六個人擠一間。也無所謂挑床了,我們在甲板以下,沒有窗戶沒有陽光。
“坐船安全。這條船是我們昌盛的貨運船,搭船有更多的人保護你們。”圖飛卿解釋。
我挑眉,她笑得有點壞壞的。
“坐船收的鏢銀少。”她忍不住,小聲在我耳邊笑道,“為何你知道的東西這麼多?你不會是我們昌盛的對頭錦泰派來的探子吧?”
原來是為了多騙點銀子。就像長途汽車中途賣客一樣。
我也小聲的在她耳邊說道:“我是天上來的仙女,你要對我好一點。”
“有好處嗎?”圖飛卿裝作很認真的樣子。
我一本正經的回答她:“我會保佑你嫁個好夫君,生六個大胖小子,活到一百歲。”
圖飛卿趕緊雙手合什,在我面前拜一拜:“仙女大人,有什麼要小的效勞的。”
“命你速帶本仙去看運河。”
“是是是。”
我倆大笑著跑出去。陳燦燦追上來:“小曼等等我!”
春天的運河啊——
三百多年前的運河——
我看暮色下的兩岸楊柳,我興奮的對陳燦燦說道:“明日,明日我來教你一支新曲子!”
一路北上,繼續北上。
天下雖大
船上的日子比馬車上好打發。
我和陳燦燦把《明月幾時有》練得有模有樣的。
並且我知道了那三個人的名字。其中兩個是雙胞胎,分別叫大鳳小鳳,十三歲了。還有一個叫臘梅,十四歲,比陳燦燦的生日小一個月。
為了今後的和睦相處,我提議結個金蘭。大家都同意。陳燦燦最大是大姐,我最小她們管我叫五妹。
圖飛卿忙著打理貨船上的雜事。
我羨慕她的熱火朝天。
有一天晚上我們兩個都睡不著就小聲的聊天。
我說我希望自己可以變成她。
“為什麼?”圖飛卿居然不理解。
“自由自在,憑本事吃飯,多好。”
“給你看個東西。”圖飛卿把腳伸到我的被子裡,“你摸我的腳踝。”
腳踝上面有兩個金屬的腳環。
“全副身家不過這點。前年才替自己贖了賣身契。那還是因為大師兄另立了山頭,師傅擔心我也跑掉。你知道現找個女鏢師也不容易。”圖飛卿嘆氣,“如果不是沾大師兄的光,怎麼也輪不到我成了自由身。”
“你也有賣身契?”
“好好的誰家女兒來做這個?”圖飛卿說道,“咱倆都是一樣的,爹孃都沒留住咱們。”
“你還有個盼頭,自己攢夠了嫁妝就嫁人。”現代的女性不都這樣嘛。
“嫁給誰?”圖飛卿輕笑,“見的世面多了,大抵也知道男人就那麼回事。落魄的我嫌棄人家,好人家的又嫌棄我。我要是能長成你這樣子,也就一門心思的找個窮秀才去勾引一番。”
“渾說什麼!我像個會勾引人的?”我拍她的腦門子,“你要長得像我就不是被賣給鏢局了!”
圖飛卿聽出我的落寞:“你是往好路上去,和我比什麼呀。”
“你若喜歡,我情願和你換。可惜我沒有你的本事。”我拿被子矇住頭,“睡吧。”
自由我所欲也。
可惜我的賣身契捏在人家手裡。可惜我沒有本事逃走。
天下雖大,我卻只能隨波逐流。
我希望可以一輩子呆在船上。
只可惜每段旅途都有終點。
天剛剛擦亮船就靠了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