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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系統1遇到麻煩,系統2會出面解決(2)

不是所有錯覺都是視覺上的,還有思維方面的,我們將其稱為認知錯覺。我讀研究生的時候,選修了一些與心理療法的藝術及科學相關的課程。記得有一次上課時,老師跟我們分享了一些坐診藝術。他告訴我們:“有時,你會碰到一兩個這樣的病人—他會像說故事一樣,講述自己以前遭遇的誤診,這些診斷五花八門,讓人擔心。他看過幾個臨床醫生,但都沒多大效果。這個病人還能清楚地描述醫生是如何誤解他的,但他很快就觀察到,你和其他醫生是不一樣的,你能感同身受,充分理解他,並可以為他提供幫助。”此時,我的老師提高了音量,繼續講道:“千萬別有接收這個病人的想法!將他趕走!他很有可能是位精神病患者,而且你也幫不了他。”▌米▌花▌書▌庫▌ http://www。7mihua。com

多年以後,我才知道那位老師當時是在提醒我們,要提防病態的假象。精神病研究領域的權威也證實了我們那位老師所給的建議是合理的。這與繆勒–萊耶錯覺類似。沒人教過我們如何體會患者的心情。所以我們的老師斷言,我們對那位患者的同情心是不由自主的,這種同情心可能源自系統1。此外,也沒有人教過我們不要總是相信自己對患者的感情。有人告訴我們,過多關注一個有數次治療失敗經歷的病人是一種危險的訊號—正如平行線兩端的箭頭一樣,會讓人產生錯覺。這是一種認知錯覺。我的老師教過我(系統2)如何識別這種錯覺,也曾告訴我切莫相信這種感覺,更不要依照感覺行事。

提到認知錯覺,最常被問及的問題就是能否避免這種錯覺。上述各例傳達的資訊不容樂觀。因為系統1是自主執行的,我們無法隨意使其停止,因此直觀思維所導致的錯誤常常難以避免。我們不可能一直沒有成見,因為系統2可能對系統1產生的錯誤毫無所知。即使對可能發生的錯誤有所察覺,也需要系統2進行強有力的調控和積極的運作才有可能避免。然而,作為一種生活方式,時刻保持警覺性並不是一件好事,想要這樣做也並不實際。總是質疑自己的想法會使我們的生活非常枯燥無味,因為系統2在代替系統1進行日常抉擇時總是耗時很長且非常低效。最好的解決辦法就是妥協:學會區別常會出現重大錯誤的情境,在風險很高的時候,盡力避免這些錯誤。前文中曾提到過,發現別人的錯誤總比發現自己的錯誤更容易。

兩個虛擬出來的角色

你可以將上述兩個系統想象為大腦內部的兩個人,他們有著各自不同的特徵、能力和侷限性。在書中我常會將這兩個系統當做一些句子的主語,例如“系統2統計產品數量”。

在我所在的職業圈子中,使用這樣的語言被視為一種過錯,因為這種說法貌似透過一個人頭腦中那兩個小人的思維和行為去解釋這個人的思維和行為。從語法上講,這個關於系統2的句子與“管家監守自盜”的句型類似。我的同事指出,管家的行為實際上就解釋了現金的丟失原因,由此他們也很懷疑關於系統2的那個句子同樣解釋了算錯產品數量的原因。我的回答是,這個短小的主動句認為統計是系統2所為,而且這個句子是一種描述而不是一種解釋。這樣的描述只有在你已經對系統2有一定的瞭解後才有意義。看看下面這段讓人糾結的話吧:“心算是一個需要作出努力的自主活動,人在心算時總會瞳孔放大,心跳加速,因此你絕對不能一邊開車左轉,一邊心算得出結果。”

同樣,“通常情況下,在高速路上行駛的任務要留給系統1來完成”這句話說明駕駛這輛車轉彎是自主行為,不用費腦力,也意味著一個駕車新手能夠一邊與別人攀談,一邊輕鬆地在空曠的高速路上行駛。最後,“系統2防止了詹姆士因為受到侮辱而做出愚蠢的舉動”這句話則表明如果其努力自控的行為受到干擾(比如他喝醉了),詹姆士就應該會有過分的舉動。

儘管系統1和系統2是本書的主題,但我必須要澄清一個事實,即兩個系統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它們只是我杜撰出來的角色。系統1和系統2不是標準意義上的實體,沒有錯綜複雜的組成部分,也不是大腦中某個固定的部位。你有可能會問:為什麼要在如此嚴謹的一本書中引進兩個名字並不漂亮的虛擬角色呢?答案很簡單,這兩個角色很重要,因為我們每個人都會有些奇特的想法無法解釋。一個句子若是講一個客體(系統2)做什麼,則要比對這個客體及其特徵進行描述更容易理解。換句話說,“系統2”比“心算”更適合當句子的主語。我們的大腦,特別是系統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