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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當他用那冷冷的,足以殺死她的眼神看著她時,她覺得自己的世界都毀了。但,他對她完全沒有感覺嗎?一點都沒有嗎?

如果她在他心裡連一丁點的存在都沒有,那麼那盒燙傷軟膏代表的到底是什麼?

她燙傷不是他造成的,他不必因為抱歉或贖罪而特地買藥膏給她。當平時跟她有說有笑的人都不在乎她燙傷的時候,為何總是冷淡的他卻反而關心著她?

儘管他當時什麼都沒說,但她卻可以在他的沉默之中感受到溫柔及溫暖。那並不是假的啊!

不,不行,她不能就這麼算了,不管他是不是在乎她,她都要試著跟他解釋。

就算他們之間不可能發展成超越同事之誼的關係,她也不要他對她有所誤解。

忖著,她猛地坐了起來,並衝到梳妝檯前。

拿起梳子,她隨便將長髮紮了起來,然後穿上外套,衝出家門。

她得給自己一個機會,她得試著改變這一切,不管結果是什麼,至少她試過,她不會後悔。如果真有天註定這種事,那麼她就跟他賭一把。

要是此時,暮人還在公司,那麼她就將自己的心意告訴他;若他不在,那麼……她就將這份感情深深埋藏在心中。

第六章

來到公司門前,美紀的心倏地涼了。

公司的門關著,裡面烏漆抹黑,看來大家都已經下班了,包括他。

這就是老天註定嗎?總是在公司裡留到最晚的他,今天居然下班了……

這是不是表示……她對他的心意就只能永遠放在心裡了?

一種說不出來的悲哀瞬間佔據了她的胸口,侵襲了她的全身。悲傷的眼淚在她眼眶裡打轉,而她努力的不讓它流下。

哭也沒有用,這就是老天註定。她在心裡這麼告訴自己。

但即使她那麼努力的告訴自己不要哭,眼淚還是在她眉心一擰的時候,潸然而落。

站在門口,她搗著臉,低著頭,再也忍不住傷心的淚。

“喂。”

突然,她身後傳來一記低沉的聲音。

她一怔,以為自己聽錯了。誰在叫她?是她的幻覺嗎?

“你在做什麼?”那聲音又傳來。

這一次,她確信自己沒聽錯,而且那聲音的主人不是別人,是……

她震驚地、難以置信地轉身,站在她面前的,是她期待在此時此地見到的那個男人。

她瞪大了眼睛,說不出話來。

因為星期一就要到輕井澤的工地去,所以暮人必須在今天將所有事情結束,並交代給其它人。也因為這樣,他忙到現在才離開工地。

當他回來,並看見一個熟悉又纖細的身影,孤單地站在已經熄燈的公司門口時,一度還懷疑自己看錯。

但待他走近,他發現他並沒有看錯。是她,今天請病假的她。

她低著頭、搗著臉站在那兒,從她顫抖的肩膀看來,她似乎在哭泣。

為什麼呢?應該在家裡休息的她,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站在公司門外掩面哭泣?

生病的她,不該是孤單一人,她的身邊應該有“某個人”陪伴……

當他叫了她,而她驚訝的轉過身來時,他確定她是真的在哭。

懊惱著她跟京極的關係曖昧又故意隱瞞事實的他,理應對她的淚水沒有感覺,但這一際,他驚覺到她那脆弱的模樣,竟仍教他心疼不捨。

濃眉一叫,他胸口一陣莫名的揪痛。

“大家都下班了,你要找誰?”他以他一貫的冷淡口氣問道,但卻隱藏不住眼底的激動。

她淚眼汪汪地望著他,唇片歙動似乎想說話,但卻又久久發不出聲音來。

他看得出來她是如何的傷心,又如何的瀕臨崩潰。但為什麼呢?誰讓她如此……“京極夏彥嗎?

“聽說你生病了,”他說,“京極沒有去看你?”

是不是京極夏彥沒去關心她,她才會那麼悲傷、那麼難過?她突然跑來這裡,是想見京極夏彥?不,她應該知道京極夏彥是從來不加班的,尤其今天是週末夜。

那麼她為什麼來?如果她早知道京極夏彥不會在這裡,那麼她期待在這裡見到誰?

不知怎地,他的心一緊——

聽見他提及京極,她知道他打從心底認定她跟京極夏彥關係匪淺。

想到這裡,她心痛如絞,眼淚更是無法停止。

見狀,暮人趨前。“喂,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