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能如此,那也算一樁善事。”覺悔答得一本正經。
迷宮地板牆壁都是堅固的石頭砌成,實在沒有可以挖坑掩埋屍體的地方,覺悔也不是死腦筋,超度完畢立刻提出繼續向前走。
“此處有血跡向遠方蔓延,也許還有人沒死,走得快些的話大概能幫上一幫。”覺悔說。
“你們佛修果然是心地慈善。”唐清嘆道。
“道修與魔修也各有其優點。”覺悔平靜回答,倒不像是客氣。
機會難得,唐清就順勢提出關於佛修一脈為何會劃為仙門的原因。
這個原因對佛修們來說顯然沒什麼好回憶,覺悔神色黯了黯道:“其實三千多年前,大荒佛門還是獨立的一支,只是經過上次道魔大戰後,據說為了封印一名魔頭,佛門中人死傷慘重,其後一直勢弱,便歸於仙門中了。此事參與當時大戰的寺主知道得最為詳細,只是我等也不便詢問於她。”
“說到貴寺的寺主……難道佛門沒有分和尚廟與尼姑庵嗎?”
“你所說的是什麼?佛門即是佛門,哪裡還需要再分類?”覺悔比唐清還要驚訝地說。
“呃……不是說男女有別嗎?”
“既入空門,一切皆空,色相紅塵都若無物,哪裡還有男女的分別。”覺悔嚴肅道。
這大荒佛門倒是比自己那世界的還要豁達了。
唐清一笑,不再提及這個話題。
這時迷宮似乎到了盡頭,兩人聽到前方傳來的水滴聲,不約而同地放慢腳步。
此路的盡頭處是一處黑漆漆的深潭。
潮氣夾雜腥氣撲面而來,那潭水中彷彿潛伏著什麼可怕的妖獸一般,越是安靜,越叫人心神不寧。水面並不寬,但對岸一眼望去便是死路,顯然兩人此時要麼只能回頭,要麼就得下水。
唐清剛提出先下水看看的意見就感到一旁的覺悔微微退了一步,一路鎮定的神態難得多了絲初見時的慌亂。
“貧僧不會水。”見唐清看向自己,覺悔面泛微紅道。
“避水術也不會?”唐清驚訝問。
“靜意寺門下幾乎無人修習這類法術。”
這就是修行方向不同導致的結果嗎……一邊疑惑難道靜意寺的佛修們整天就學唸經?唐清一邊給覺悔施了個避水術,然後也給自己施加一個。
看到淡淡的水膜在自己身邊撐出一方小小的天地,覺悔露出新奇的表情。
“要下水了,你殿後吧”水膜只是能供人在水下呼吸而已,並無防護作用,唐清只好硬著頭皮自己打頭陣,免得覺悔下去剛遇上戰鬥場面就被戳破避水術搞得手忙腳亂。
好在覺悔沒有什麼要面子的壞毛病,聽唐清這麼說,他便老實點頭。
兩人一前一後小心翼翼潛入水中,燭光符在水下不能使用,唐清只能努力睜大自己的雙眼分辨眼前的景物。幸虧築基之後夜視能力也比以前強了少許,還不至於變成睜眼瞎子。
潭內仍是一片死寂。
按理說這初賽的迷宮中處處都有妖獸出沒,這潭水中也不會例外,但唐清二人已經下水快半個時辰了卻什麼都沒碰到……當然,也沒看到出口。
要不要這時候就轉回上面去?
始終覺得心中不太安定,唐清正考慮著,就見覺悔在水膜中動了動,似乎伸出手指向水下一處。
唐清順勢望去,果然在自己忽略的角落看到一點亮光。
出口?看上去又不像。
兩人保持著一前一後的姿勢來到亮光旁邊,卻發現那好像只是一面鏡子的碎片。唐清伸手要拿起細看,覺悔猛地推了她一把。
一道巨大的黑影閃過剛才碎片所在的位置,長尾拍得四周的水流一陣震盪。
水蛟?
第一時間想到最有可能的妖獸,唐清臉色一變。
水蛟掛了個“蛟”字,其實力自然非尋常妖獸可比。在築基期羽士們初賽的地方放入這種東西,未免有些過分了吧雖然不滿於賽場的佈置,但此時更要緊的是先保住自己。
唐清沒有再想下去,已經靈活移動起來,尋找可攻可守的角落。覺悔看出她的意圖,亦是有些笨拙地閃避著水蛟扭動的身軀,往與唐清相反的方向搜尋可以借力的地方。
兩人各據一處,水蛟似乎一時也決定不了要先攻擊誰,場面一時陷入僵持。
“轟隆”一聲重物落水的聲響傳來,替水蛟解決了該先收拾誰的問題。
只見此蛟發著綠光的雙眼瞄向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