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玉的嘴角滑過一絲笑,道:“閣下見識不凡,但廢話太多!亮出你的兵刃出招罷!”
周顛搖頭嘆道:“亮兵刃亦無不可,只是怕亮了出來後嚇著了你們,唉……”
司馬玉見到周顛的腰間懸了一柄單刀,並無其他,便冷笑道:“一柄單刀便嚇住了我等,難道閣下帶在身上的是武林至尊屠龍寶刀?快拔將出來吧,且看它怎生嚇住我!?”
他素不知與人鬥嘴是周顛生平最大喜好,這個世界上除了教主、冷謙和啞巴以外他誰也不會放過。只見他仍搖頭嘆息不止,半晌才將那砍狼砍冰砍得破爛不堪的單刀自鞘中抽了出來。他的單刀一出鞘,那被點了|穴道呆立場中的費大通第一個便哈哈大笑起來,他道:“我道是何等神兵利器呢,原來只是一口滿是捲刃缺口的廢鐵啊!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周顛舉起刀來向刃口吹了一口氣,森然道:“假如我說此刀乃殺人太多而砍壞的又如何?”
此話一出果然人人臉上變色,那兩名把總和店老闆還退了一兩步。司馬玉深吸了一口氣,劍尖向斜下方一指,左手捏了一個劍訣冷聲道:“多說無異!進招罷!”周顛也擺了個起手勢道:“你先進招罷。”司馬玉心知自己每說一句對方都會回過來,於是便不再發一言,冷哼一聲,一劍向周顛咽喉刺去。周顛叫道:“第一招便欲取人性命!果然狠辣!”提刀橫擋,丁地一聲輕響,劍尖點在單刀之上。這時便顯出了司馬玉過人的能耐來,只見他劍尖一觸單刀便能立刻收力,而且長劍並不收回,只是一滑便脫開單刀的封擋,緊接著便向周顛心窩兒刺去。周顛如若拉下單刀封擋顯然是來不及,只得身形後移擋他一劍。
立於一旁的張無忌很快便看出那司馬玉內功雖然平平但劍招極快極狠,竟已達一流高手的境界。為了防備萬一,他暗暗伸掌在馬鞍上抓了一小把雪攥成了球兒,扣於指尖,只待周顛一有不測立時彈出救人。周顛實也沒有想到對方的劍招會如此之快,他勉力擋了兩三劍後便直感後面的劍招再也難以抵擋,只得大喝一聲,使開了潑風刀法和他以快打快。但周顛再快卻還是沒有司馬玉快,只一招過去他便只有連連倒退的份兒。若非周顛的內力遠在對手之上,令對手心生忌憚,也許早在十招之內便已經喪生於司馬玉的劍底了。
張無忌知道司馬玉不敢過分逼近周顛,也不敢和周顛的單刀相格,周顛只需再堅持數招,或乾脆踢起地上積雪擊打對方便可立時反客為主,以硬攻於頃刻間取勝。正思量間突見茫茫大雪中一隻戒指嗖的向周顛身後飛去,釘於雪裡,而那戒指還連著一根極細的銀白色絲線。不及細想張無忌便彈指而出,不是雪球,而是一片極細微的冰片,電閃而去,那根絲線噔地響了一聲從中而斷。這片冰片如何飛出除張無忌外沒有任何人發現,而那絲線噔地一聲脆響及絲線從中而斷卻是所有人都聽見和看見了。
只見那絲線的一頭正連在高策的手裡。
高策已經面如白紙,怔怔地立於當地,連剩下的那半根絲線也忘了收回去。旁人不知道他所用的絲線便也罷了,可是他知道。那絲線是他用唐古拉山上一種極罕見的蛛絲製成,絲雖細卻足可吊起數百斤的物事,尋常利刃也難以砍它得斷,何以今日竟會被一隻連看都看不見的細微暗器給從中擊斷?難道這暗器乃神人所發?力道竟能大於如斯地步?
原來適才高策也看出了周司二人相鬥的破綻所在,便發了一枚指環釘入周顛身後積雪下面的堅冰裡,想以絲線暗絆周顛的腿腳,使其不能後退贏得反擊的機會,令司馬玉能夠一劍殺敵。可誰知指環才出就被張無忌發現,他右手心內的雪球並沒有發出,而是左手中指指尖正好接了一片雪花,被張無忌用九陽神功於瞬間熔化,又以九陰真氣於瞬間凝成冰片,繼而彈指射出,擊斷了高策的絲線。江湖中常傳說有絕世高手能以飛花摘葉傷人性命的,但以一片飛雪傷人的,放眼天下,唯有張無忌一人可以做到而已。即使武林不出世的奇人張三丰以百餘年的功力也無法做到。當然這支暗器的由來只有張無忌自己知道,如果讓那高策知道了,便是立刻跪地投降一條路而已。
這些也只是一轉念之間的事情,這一瞬間司馬玉已刺出了十餘劍,而周顛的腳下也全力施為,轉眼之間便已繞場跑了半圈。司馬玉連刺十餘劍均未傷到對方分毫,心下不由得暗自焦急,這時周顛腳下突然踉蹌了一下,似被雪下之物絆了一下,司馬玉大喜,立刻加了數倍的力道疾向周顛大椎|穴刺去。這一劍比前面的劍招快得多,狠得多,周顛只要中劍,勢必便要透胸而亡。但他卻不知如此已著了對方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