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男人是誰?想和我爭女人?我……我……”轉而一股無名火竄了上來,凌雲飛不知不覺攥緊了拳頭。
“我這是怎麼了?哪來這麼大的火氣?”凌雲飛抬起手,捋了一下頭髮,讓自己稍稍平靜,隨即自失地一笑,搖了搖頭。
“人世間的事誰能說得清呢?該來的誰也擋不住。”元雪晶看了看凌雲飛不斷變幻的臉色,似乎心有所感,低低地嘆息道。
“時候不早,就不多打擾了。”凌雲飛沉吟良久,真想問問元雪晶別後的情形,但想到元雪晶絕情的話語,又覺很顯唐突,不太合適,只好將這個念頭壓下。他想了又想,只覺已是無話可說,又感兩人之間這般默默相對,身在咫尺,心在天涯,氣氛很是尷尬,便提出告辭。
元雪晶彷彿愣了了一下,然後才醒悟過來,眼睛在凌雲飛的臉上溜過,輕輕點頭,說道:“請多保重!”
走在路上,凌雲飛還在想著這次與元雪晶相見時的點點滴滴。他沒有想到來時滿懷的憧憬和激動,回時卻換成了滿腹的憂慮和失意。
“就這樣完了?”凌雲飛在心中不斷問自己。他真希望剛才發生的這一切都是幻覺,他與元雪晶根本沒有見過面。
“倘若上次分手後,一輩子不再想見,也許比這樣的結果也要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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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治方如石像般固定在座位上,空洞洞的雙眼直直看著前面,彷彿其中已沒有了多少生氣。那不是茫然失望,而是發自內心深處的灰心和絕望。他手中那刺眼的黃絹輕飄飄滑落,他竟是一無所覺。
旁邊的親衛見至高無上的聖旨掉到地上,無不大驚失色。站在他身後左首的一位老者趕忙走上前來,小心翼翼地將黃絹拾起,珍之又珍地卷好,輕輕地放到了案上。
“卿以三倍於敵的兵力圍困青龍府已達月餘,寸功未取,實負名將之名。朕每發旨督促,卿屢以各種理由相推,朕實不可解。天涯者,區區小兒,有何可懼?如人朽膽衰,可直奏,卿親往滅敵。……中州,朕初領軍,便輕退雲逆。可見為將者,勇可恃,謀可倚,非謹小而勝。再予卿一月之期,必給朕奪青龍府,甚盼殷殷。……”
“甚盼殷殷,甚盼殷殷……上體朕心,下體百姓,私意勿存……”凌治方嘴唇蠕動了兩下,“私意?是指中州的凌雲飛嗎?那位姓凌的年輕人,我見都未見過,何談私意?故意拖延時間,任中州逆匪坐大?要是這樣反而好了。只可惜那李天涯年紀輕輕,卻是深諳韜略,任你百般侮罵羞辱,他只是堅守不出。李天涯在青龍府囤積了大量的糧草軍需,抱得就是長期固守的念頭。青龍府城防原本就是固若金湯,再經東海所部修補完善,幾乎已沒有弱處可趁。己方雖有十五萬大軍,但有十萬僅僅經過一年的訓練,根本沒有實戰經驗,強攻青龍府這樣的堅城不等於白白送死嗎?加之雙魚、豐城、陸安方向不斷有小股部隊輕騎而出,對己方輜重進行騷擾,突襲,自己必須用精兵強將守住後方的交通要道,才能保證軍需糧草的安全。兵力不足,戰鬥力有限,聖旨卻是幾天一道,語氣一次嚴厲過一次,怎麼辦?難道我真的老了,不中用了?難道我凌治方的一世英名要毀在青龍府不成?”
“大帥…大帥…”一聲聲焦急地叫喊,終於把凌治方喚醒。
“什麼事?”凌治方腰板挺得筆直,臉上恢復了威嚴。
“大帥,我後方糧草昨晚被襲,幸虧守軍反應神速,損失不大。”
凌治方矍然而驚,暗道:“怎麼可能?”自從上次糧草被襲後,他對軍需糧草採取了非常嚴密的防範措施,後方的巡邏小隊,縱向穿插巡視,沒有一刻間斷。敵方竟然能成功避開一道道關卡,成功偷襲,簡直不可思議。
“難道軍中出了內奸不成?”這念頭一起,便被凌治方否決,“這次隨自己出徵的將領,上上下下幾乎全是自己千挑萬選出來的,都是忠心可嘉之人,怎會背叛自己呢?雙魚、豐城、陸安幾府敵人佔領未久,猶未安定,自己安插了大量的細作,怎麼就沒有一點敵人的訊息?難道東海王的軍隊長了翅膀不成?”
凌治方渾身一震,雙目射出一道寒光。
“人雖然不可能會飛,但鳥可是會飛的。”凌治方突然之間想到南宮峻死後,抄沒其家時,從其家人嘴中偶然聽到的“東海之鷹”的故事。雖然沒有見到南宮峻的那隻“東海之鷹”,但如“東海之鷹”的本領真的象其人所說的那般厲害,李天涯對自己一方的一舉一動,豈不是清清楚楚?兩軍交戰,你的意圖擺在敵人的面前,毫無秘密可言,而你卻對敵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