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水乳交融,卻也到了互相尊重,互相欣賞的地步。有些話,丁破也許不願意跟師傅、師兄們說,但在凌雲飛面前,他卻已沒有了那麼多的顧忌,甚至可以直言不諱。
“在今天的會議上,除了師弟你表示反對,其餘各人全都支援驚天的提議。你想這是驚天第一次積極提出自己的意見,於公於私,我都應該支援他。在這種比較敏感的時刻,我若提出自己的主張,等於站在了岳父大人的對立面,更等於向全軍宣告,我心胸狹窄,容不得驚天。這樣一來,我部和岳父大人所部定會生嫌隙之心。在內憂外患的形勢下,我們內部的團結是至關重要的,我怎能為了個人的私心置大局於不顧?”聞聽丁破之言,凌雲飛心中暗暗嘆息,但他內心深處的真實想法,卻也不能象丁破這般輕易說出來,也許除了他本人,他根本不想讓任何人瞭解他真實想法,畢竟有些東西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丁破臉上露出深深的失望,尖刻道:“於公於私,置大局於不顧?要我說,這全是你的私心在做怪。你不想讓師姐傷心,才是真的。大局?現在什麼是大局?讓老百姓吃飽肚子,穩住中州的局勢才是大局。師兄重新振作精神,急著立功,提高自己的聲望,這無可厚非,但也要看他提出的主張是否合乎這個大局,需要從大局通盤考慮。他提出的主張明明是急功近利,不顧實際情況的瘋狂之見,你怎能因為個人的感情,昧著良心表示贊成呢?你……你……你……,我真恨我當初為什麼要勸你兵出鐵鎖關,都怨我眼光不利,看錯了你。”丁破臉漲得通紅,眼睛中的一根根微細的血絲似乎都清晰可見。
“真是個大好男兒!好漢子!”凌雲飛心中讚歎了一聲。
“師弟,你先冷靜冷靜,平下心來……”
“大廈將傾,我如何能夠冷靜得下來!”丁破未等凌雲飛把話說完便急急打斷了他的話。
“事已至此,你急也是無用。能解決問題嗎?”凌雲飛沉聲一喝,“你好好想想,身為一方統帥,剛剛做出決定,便又出而反爾,輕率地將原來的決定推翻,改變了主意,是不是極不正常?”凌雲飛見丁破心態大顯失常,略一沉吟,還是決定對他點撥點撥,以免他做出出格的事來。
“不錯!身為首領,一言而決才是正理,朝令夕改確是大忌。”丁破臉色沉重,顯然他從凌雲飛的話聽出了別的意味。
“既然極不正常,卻還要不管不顧地去做,這說明了什麼?”凌雲飛一頓,緊接著說道:“說明了這次改變決定具有極其重要的意義,其欲得遠遠大於欲失。你想在這樣的前提下,我一個人即使反對,也是不可能改變決定的。還希望師弟能理解我。”
“你委曲求全,我只能表示尊重,但卻決不能理解,除非你能說服我,或讓事實來證明你是對的。”
“師弟你有沒有想過,既然我們改變不了決定,我們是不是可以透過行動將可能產生的最壞結果儘可能降低呢?”
丁破眸光一亮,隨即又熄滅了,淡淡道:“你帶著手下做先鋒,師傅親率大軍做中軍,我呢,只能混一個軍需官,為你們押運糧草。我一沒權力,二沒軍隊,拿什麼去降低你們兵敗的損失?”
“師弟呀師弟,你怎麼竟說喪氣話!作用一名軍事將領,未出師先言敗,這仗還用打嗎?我所說的可能的最壞結果,當然包括有可能打敗仗這一條。但自來勝敗便是兵家常事——世上從來沒有常勝的將軍,誰也不敢保證自己不打敗仗。但關鍵是怎麼個敗法?儲存有生力量的敗,我們還是承受得起的。可是師弟,打了敗仗便是這次出征的最壞結果嗎?你有沒有想過,還有可能發生更出乎我們想象的局面呢?”
丁破眉頭一皺,猛然雙眼亮了起來,急道:“你的意思是說中州有可能失守?”
“不錯!從龍江府到中州,戰船順流而下,只需二天的時間,而我們走陸路卻至少需要七八天。等我們到了龍江府,朝庭的水軍傾城而出奔襲中州,以中州城中五萬戰鬥力參差不齊的軍隊,能守個十天半月,等我們回程救援嗎?”
“完全有這個可能。”丁破篤定說道,“可我就是不明白,既然你想到會有這種可能,居然還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你難道別有用心不成?”丁破眼中充滿了懷疑。
“師弟,你怎麼就不想想,我能想到這一點,難道別人會想不到?”凌雲飛苦笑道。
“你的意思是說……”丁破是聰明人,只是因為一心想著阻止這次莫明其妙的戰役決定,才未慮及其它,這番得凌雲飛提醒,已是完全明白了凌雲飛面臨的處境。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