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還在歇斯底里中的趙詩夢被驚得一怔,不安的喚了喚趙夫人,她還從未見過母親如此恐怖的面容,看得她心底發寒,就連手腕上的疼痛也被暫時忽略。
“夢兒!你想落得和你姐姐同樣的下場?”
她沒有忘記她那苦命的大女兒,就是被慕容小小給殘忍毒害,她早就想為女兒報仇,奈何沒有機會下手,且趙其毅明令禁止,不允她輕舉妄動,否則不會輕饒了她!可她怎咽得下這口惡氣?如今,她只能將希望寄在夢兒身上,夢兒若畏懼了,不就正中了那女人的奸計?
須臾,她又愁眉苦臉,“夢兒,娘不指望你爹了,娘希望你能為你姐姐報仇,有了王妃的身份才好與那女人平起平坐,不然她仍可在我們頭上作威作福。”
趙詩夢發了瘋地甩開趙夫人緊揪的兩手,眼見她踉蹌摔倒在地,卻冷眼旁觀,她笑得諷刺,“娘是要犧牲我,好為姐姐報仇?”
她雖懷疑南宮月彬說假,但仔細想來,彬王不是愚蠢之人,會主動去犯那欺君大罪,更何況娶了她,就是得了爹手中那份兵權的支援,想將來穩坐天下,娶她必不可少!如今他拒絕了她,許是他記得少時的情份,不想連累她罷。
“夢兒,你怎的如此與娘說話!娘是為了你好,你若退讓,那女人也不見得就會輕易放過你,你姐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趙夫人狼狽地趴伏在地,聲色嚴辭。
道貌岸然!趙詩夢心底不恥。
“娘從小娘就疼姐姐!姐姐傻了,娘還是如此!現在居然還想利用夢兒?!”
她狠狠的瞪著趙夫人,尖聲質問,“娘難道忘了彬王快要死了嗎?還是娘想看女兒年紀輕輕就守寡?”
“混帳!”突然的一聲怒吼響徹整個院落,將沉浸在各自忿恨中的二人紛紛嚇得倉惶無措,猛然轉身,在看到一身威嚴懾人的趙其毅時,皆身子輕顫了顫。
“老爺…”
“爹…”
“真是大逆不道!你們知不知剛才那番話若被有心人聽去,你們豈有好下場?”趙其毅痛心疾首,看著眼前一幕,心底剎那而升一種無力感,無法用言語形容。
趙夫人,趙詩夢只得低垂著頭,由其是趙詩夢,想起自己剛剛那番詛咒之語,恐怕斬頭都不為過。
“趙氏,言行有過,禁足三月,下去罷。”趙其毅冷冷的掃了眼趙氏,沉聲擺手,心中輕嘆,無知婦人。
“夢兒,爹會想辦法確定彬王身體是否大礙,且皇上同樣會有所動作,接下來,你自個好好想想,到底要不要嫁,這是爹最後一次問你。”
說罷,趙其毅負手離去。他已經辨不明自己所為到底對女兒是好是壞。此刻的他,生平第一次深覺自己老了,終是不中用了。
軒王府。
至歐陽靜生辰宴散後,南宮月軒就回了書房,直到夜晚還未出來,歐陽靜想以送晚膳為名,也不得而見。
書房內,只燃著一盞燭火,霎是暗淡,只聞燈芯偶爾‘噼啪’作響,在這冬日雪夜,襯得房內異常安靜。
南宮月軒低垂著頭,隱身在書案後,燭光投射在他冷勁的側臉,另一半則陰暗莫測。
他緊蹙著眉宇,手中把玩著從密閣中拿出的‘兵符’,這才覺得稍稍平復了些不安。
南宮月彬想是未有證據,不然早在八年前就該揭發了他。
噬心毒。
雖然沒毒死他,但聽南宮月彬白日之言,想來這些年他也不好受。
如今應當只是懷疑他,如此,他無須擔憂,更何況,他的手中還握有兵符,當年拿他無法,八年後他也不是可輕易扳倒的。
剩下的,就看趙其毅是否還要執意將趙詩夢嫁與南宮月彬了,如若趙其毅仍不知進退,他不介意暗中動點手腳。
至於夜月璃,如今還不可妄動,從那晚宮宴平白躍出無數黑衣人來看,此人深不可測,他不認為老傢伙是真疼夜月離遂不與追究,看來,也是奈何不了他罷?
“何坤。”南宮月軒將兵符放回原處,冷聲喚道。
“屬下在。”何坤躬身行禮。
“去,通知血天,本王有要事相商,讓他約個地方。”他眯著眸子,陰影下的臉,更是讓人無法探知他的情緒。
“…是。”何坤有些遲疑,不過仍是領命離去。
南宮月彬身中劇毒,命無多日的訊息不脛而走,皇宮中的南宮君昊自然聽到了,驚疑之餘,不等早朝,立刻派了數位醫術精湛的御醫前往彬王府,而御醫們一回來,他便問,“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