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法子,只好忍氣吞聲任那吸血鬼剝削了。
店夥收貨、唱票、寫票,記號、入庫。一系列手續過去,一包好衣服變成幾張當票,庭霜左看右看,上面的字一個也不認識,可能是當行用的特殊字型,只有業內人士才認得。
收好當票剛出門,門口蹲著的那個中年人湊過來要買當票,一般是票面價的一半,庭霜嘖嘖出聲,這些人也太會想錢了,居然蹲當鋪門口收當票,不怕被人家打出去嗎?
當鋪的當期都是兩年半,庭霜想了想,很快就要回鄉種地了,只怕沒有機會贖當,所以以票面價半價把當票轉賣給那個小押當。
從當鋪出來,一輛華麗的藍帷馬車趾高氣揚地飛馳過來,庭霜趕緊避讓,才沒有被碰著。一個聲音從車子裡傳來:“你沒事吧?”
庭霜一抬頭怔住,原來這人就是那過三次面的寶公子。
寶公子也沒料到是他,看他身著麻衣孝服,一時不知該說什麼好。
庭霜沒想到在這種情況見到他,還讓他看見自己出入當鋪,一時間尷尬得不得了。乾咳了一聲,開口招呼:“是寶公子啊?”
“要回家嗎?上來我送你一程。”
庭霜正要拒絕,一想回到鄉下只怕這輩子再也見不到他,有些不捨。憶起初次見面時,他的奪人風采,他的射箭英姿,一直在心裡徘徊不去。想和他結交,這傢伙不是漢人,還有些傲慢,所以不敢和他進一步交往。上次在酒樓被他救了免受侮辱,自己非但沒謝他,還給了他一拳,也沒道歉。這次分別在即,再會無期,有些話得趕緊說了好。
庭霜上了車子,紅了臉,說:“嗯……上次的事,我還沒謝你。”
“沒什麼。”寶公子說,“舉手之勞罷了,我正好在那裡喝酒,聽到小廝說有人要對你不利,所以去瞧了瞧,湊巧而已。”
()
“可是……”庭霜臉更紅,硬著頭皮說道歉的話,“我誤會了你,還打了你,老早就想找你道歉來著……”
寶公子一笑,道:“沒什麼,我也弄傷了你,大家扯平了。”
“什麼?”庭霜迷惑不解。
寶公子解釋:“那個……你中了那個藥,藥性有點烈,我用手替你舒解過,效果不太明顯,聽說藥毒可以隨血液流出體外,所以我就拿刀在你屁/股上戳了兩刀……”
庭霜臉黑了下來,怪不得那天屁/股那麼疼,還有血,原來是這傢伙……
“那個刀很小的,戳兩下也沒什麼,反正屁股上的肉厚嘛……”
這樣的解釋更讓庭霜臉色不善。
寶公子看他臉色不好,趕緊解釋,一邊拿出小刀來。就是滿人隨身帶著的,吃白肉時用的小刀,鑲著寶石很華貴。
“就是這麼小的刀。”
“再小的刀也是刀。”庭霜氣呼呼把刀搶過來,“兇器沒收了。”
說著一掀車簾,跳下了車。寶公子在後面喊他,也沒答理。
回到家有些後悔,還沒問這個傢伙全名,身份,家庭住址啥的。轉念一想,問了又怎麼樣呢?現在自己是一貧如洗的窮光蛋了,再和他結交難免有攀附之嫌,會讓人瞧不起的。
手裡把玩著小刀,心裡升起一種酸酸澀澀的感覺,屁/股也疼了起來。
孟家宅子里正停著靈,買主就催著搬家,他們得把宅子騰出來。庭霜還沒覺得什麼,庭輝和庭柯在這宅子裡過了十來年,眼看著要離開,以後也沒希望再回到這裡,忍不住又哭起來。
庭霜心裡難過,拍他們的肩,信誓旦旦地保證,他以後會好好掙錢,再把房子買回來的。
正哭得一蹋糊塗之時,一輛素轎行來停到門口,轎內下來一個美貌少婦,風姿綽約,戴著精緻銀飾,鬢邊簪著白菊花,穿著藍色鋒毛袍子,居然是小蘭的生母,那個改嫁到陳家的陳太太。
她上前在靈前祭奠上香,然後對楊氏說:“家裡出這樣的事,我也很難過,小蘭再跟著你們只會過苦日子,嫂子還是讓小蘭跟著我吧。”
庭霜以為她念舊,才穿著素服來祭拜,沒想到卻是來要孩子的。對她的印象壞了許多,可是這種情況下,再留著小蘭已經即沒有理由也不可能半得過有錢有勢的陳家,只是相處這麼長時間,對活潑可愛的小蘭也產生了感情,實在有些捨不得,只好拿眼看著楊氏,看她如何應對。
楊氏皺了皺眉,說:“小蘭是孟家的孩子自然得呆在孟家。”
當家的孟老爺一去,陳太太也沒了畏懼,直接不客氣地說:“小蘭呆在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