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庭芝抹汗,“大哥的怪詞很多,也不知道他從哪弄來這麼多稀奇古怪的東西。領會精神。”
寶琪揚揚手裡的信:“其實就是為免引發變亂,不宜誅連太甚,首惡必究脅從不問。但是你大哥說了一堆新詞,什麼團結可團結的,爭取中間派,打擊頑固派,最大限度孤立對方,壯大自己的力量。真好笑,但是很有用。”
“是啊。”庭芝也贊同,“歷朝對叛逆無不是誅九族,鎮壓太過反而逼得人挺而走險。”
雖然庭霜用的詞太過新潮太過古怪,但是寶琪還是領會了精神,只鎮壓了少數王輔臣的頑固黨羽和部分激起民怨的奸商,其他的和叛軍來往提供軍需的商人都從寬處置罰款了事,撈了一大筆錢還拉攏一大批富商協助軍餉。
在開封,庭霜一邊坐鎮糧臺,一邊關注著陳家的動作,果然公款存入後,永盛錢莊投資在山西幾處煤窯挖礦,卻出現礦難,投資失敗本錢難回。庭霜知道後立即下了命令要求即刻提出八萬兩銀子急用,這下永盛錢莊慌了手腳,掌櫃是陳安泰的表弟孫興,急忙找陳安泰想辦法求庭霜寬限時日。
陳安泰為人精明,至此也懷疑庭霜是有意下套,也知道他不可能放永盛一馬,於是去找以前和孟家相熟的老朋友馮老爺求情。
庭霜做為難狀,好一會兒,才答應先提五萬,並嚴厲威脅:“吞沒公款其罪不小,誤了軍需更是要抄家封門的。”
孫興嚇得屁滾尿流,回去趕緊籌錢,可是五萬銀子短時間根本湊不出來,遇上緊急情況,也只能請錢業公會出面,向同行求救調頭寸,可是同行援手,也是救急不救窮,永盛的財務狀況已經敗壞,要救如井裡救人,不好下手。這個時候,庭霜指使人用事先買下的永盛錢莊的銀票提現銀。
永盛做生意不地道,按說錢莊做生意應該發多少銀票就存貯多少現銀,而他卻發了幾萬銀子的空票,庭霜只用三萬銀票提取登時就要了它好看。
沒有現銀子可提,庭霜的手下鬧起來,威脅說要上衙門報官,永盛的資本是陳安泰的,倒不怕告,可是這名聲一出去,客戶們恐惶,紛紛提現,再加上庭霜逼著立提五萬銀子公款,同行們看到永盛開了這麼多空票,救也救不出來,索性不管,於是永盛很快在擠兌的風潮下倒閉,庭霜還以吞沒公款的名義查封其所有產業,包括房子土地,再拿寶琪預先簽過名的奏摺參劾陳安泰吞沒公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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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廷上看見是前方的統兵大員在前線上奏,自然不便駁斥,將陳安泰撤職,命令其迅速補上所欠公款。
陳安泰看著庭霜一副子壯志得躊的樣子,心裡徹底明白這是他下的一個局,設套把永盛引進坑裡再下手整垮,現在的他已經不象三年前的懵懂少年,渾身上下都充溢著一種自信沉穩的氣度;而這些,都來自於實力的強大和心智的成熟。
“真是三日不見刮目相看,孟兄已非吳下阿蒙,以後青雲直上指日可待啊。”陳安泰微微冷笑。
庭霜也回以微笑:“陳兄過獎,卻不知道陳兄以後是否也能重整旗鼓繼續青雲直上?不過,這不是小弟該管的事,還請陳兄儘快補齊公款,免得小弟差使難做。”
“孟兄手段高明狠毒,殺人於無形,小弟佩服。”
“小弟的手段哪裡比得上陳兄,是永盛自身有問題,眼光不準投資失誤,又開了幾萬銀子的空票。十年前四大恆聯手擠兌義源,結果人家做生意地道,從未開空票,被擠兌仍然屹立不倒,反而聲譽更好。永盛如果象義源那些遵守營業規則,它自然立於不敗之地,怎麼會倒?陳兄把這功勞算在小弟頭上,實在是過譽了。”庭霜很誠懇地指出陳家失敗的根源。
陳安泰也是做事爽利的光棍,該自己承擔的事不會混賴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這次永盛關門,說到底還是經營不善,庭霜只是推了一把而已。
“不過,小弟要提醒孟兄,得意不可忘形,免得高興過頭眼皮朝天栽了跟頭。”陳安泰笑得誠懇。
“陳兄好意,小弟謹記,倒是陳兄要好好吃飯休息,彆氣壞了身子不值得。”庭霜笑得更誠懇。
兩人兄弟相稱,親熱的就象好久不見的老朋友,不知道的人哪裡想得到這兩人是誓不兩立的仇人。
只是庭霜笑中帶著得意,陳安泰笑中帶陰狠,就這麼就樣認輸可不是他的作風。
寶琪整肅了陝西全境,這才放心南下對陣吳軍。可是吳王是打江山的功臣,老奸巨猾又深諳戰事,絕不是好大喜功的高成和剛愎自用的王輔臣可比。他先佯敗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