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娘聽出了他語氣中的譏諷之意,眉毛一挑,淡淡的說道:“你跟他有什麼過節,自己去找他去,我只是一個弱女子,你在我這裡撒什麼威風?”說著,她便轉身去關門,只把餘佑天氣得咬著牙,臉色青一陣紅一陣。
媚娘正要關門,卻忽然間聽見一聲佛號:“阿彌陀佛,這位女檀越請慢點關門。”
媚娘一愣,卻見一名慈眉善目的老和尚以及身後跟著的幾名僧人來到了門口,媚娘眉頭一擰,不等他們開口,便冷冷的問道:“你們也是來找劉燁的?”
李雲東相貌英俊,氣質出眾,媚娘又與他有些交情,自然也是和顏悅色的說話,可此時眼前站著一個老和尚,那她頓時就沒什麼好臉色了。
為首的這和尚不是別人,正是西園寺的住持普仁大師,自從他的徒弟無花做楔預言未來後,他就帶著門人一直盯著劉燁,雖然之前也見到了劉燁的首級,但普仁心中依舊有些不放心,帶著門人便來到這裡主動登門,看看能發現什麼破綻不。
普仁單手成掌,說道:“阿彌陀佛,是,也不是,我們既是來找劉燁施主的,也不是來找劉燁施主的。”
出家人愛打禪機,可打禪機也得看物件,這番話若是對李雲東說,說不定立刻就有一番精彩的對話,可若是對風塵出身的媚娘說,那可真是媚眼拋給瞎子看,對牛彈琴了!
媚娘當下便咯咯笑了起來:“大師說話真是深奧,我有點聽不懂呢,不過,大師你如果不是來找劉燁的話,難道就是來找我的?”說著,她便媚眼如絲的朝著普仁拋了一個媚眼。
普仁早已經是四大皆空,絲毫不受這美色的影響,可他身旁的弟子們卻沒有這樣高深的境界,當下中年僧人法空便呵斥道:“你這女人,莊重一點。”
這一下,媚娘頓時拉下了臉皮,嗤笑道:“莊重一點?你們這些禿驢跟我說這種話?當初到老孃店裡面來的時候,玩小姐,賴賬不給也就算了,還他媽的把老孃的紅牌小姐都給拐跑了!我草你馬勒戈壁的,你們這些禿驢平日裡道貌岸然看不出來把妹還真他媽的有一手啊!現在居然來跟我說這個話!”
媚娘這一番髒字連片夾槍帶棒的話,只把這群僧人罵得麵皮漲得紫紅,法空更是氣得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來,惱怒道:“你說什麼?誰,誰,誰玩小姐了?”
媚娘索性將門一開啟,一屁股便坐在地上,撒起潑來,她披頭散髮的大聲嘶喊道:“來人哪,和尚耍流氓啦!”
這七里山塘可是東吳市著名的旅遊景點,平日裡人山人海,便是這住人的巷子弄堂裡面也有許多人來來往往,中國人又愛看熱鬧,媚娘這一鬧,頓時嘩啦啦一下吸引了許多人,頓時將這弄堂裡面堵個水洩不通。
媚娘也不臉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便哭訴當初無花怎麼嫖女人不給錢,又怎麼拐跑她手下的紅牌小姐,她本來就是個長袖善舞的女人,口才好得能把死人說活,而且說的事情也都是真事,時間地點姓名人物,一張俏口說得一清二楚,不由得人不相信。
旁邊的圍觀群眾們只聽得嘖嘖而嘆,看向普仁等人的目光登時意味深長了起來。
普仁境界深厚,倒也還撐得住,可他身旁的幾名僧人真是面紅耳赤得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法空更是氣得一佛昇天,二佛出竅,只恨不得將這女人一巴掌拍死。
普仁在眾目睽睽之下,嘆了一口氣,對媚娘說道:“這位女檀越,如果你有劉燁的訊息,不妨再告訴我,我們會再來的。”
媚娘一聽,頓時又撒潑哭道:“大家都看看啊,人家趁我男人不在家,找上門來欺負一個弱小女子啊,這些和尚不正經唸經,就知道欺負女人啊!”
普仁饒是脾氣沒有半點火氣,此時也禁不住臉色都有些發黑,他搖了搖頭,低聲道:“冤孽,冤孽!”
媚娘卻沒打算放過他,大聲哭道:“是啊,我男人也不知道死到哪裡去了,你們冤有頭債有主,去找他啊,找我這一個弱女子幹什麼?我冤枉不冤枉啊?我作孽不作孽啊?真是好大的冤孽啊!”
普仁哭笑不得,饒是他辯才無礙,此時也不敢再多說一句了,這當真是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啊!
他不敢再停留,帶著幾名和尚幾乎抱頭鼠竄而去,媚娘見他們離開後,這才爬起了身子,一臉若無其事的拍了拍身上的灰,旁邊有輕浮一點的男子見她美貌,便上前涎著臉笑道:“喂,一晚多少錢啊?一起玩玩唄。”
媚娘頓時破口大罵:“玩你媽的逼去吧!”
眾人頓時轟然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