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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部分

子裡的相機都捏出汗了也沒用到;不過據說這次是有全程錄影的,也許可以做截圖?……嘉音越想越興奮,嘴角就不由自主帶了一絲興奮笑容。不是為自己即將成年,而是為那一眾寬袍大袖的美人難得一見。

她卻是不知道的,門外正殿的氣氛,現在要多詭異有多詭異。

沈尚源謝淑勻夫婦身為主人,卻是已經離了婚的夫妻。離婚了也就罷了,皇帝還馬上就要再婚;但謝皇后是皇儲生母、未來太后,這種場合仍有資格著飾有翟鳥的褘衣。但不知是故意安排還是別的原因,姚夫人並未出現在殿內。偏生應邀觀禮的賓客們還得上前來道賀,只得硬著頭皮把稱謂含糊過去——若是仍尊稱“皇后陛下”,那不是給人找不痛快麼?

更有有心人注意到,前最高夫妻連一個眼神互動都沒有。皇儲、靖王夫婦和擔任贊者的永安公主無不掛著優雅微笑端坐,教人想探究點什麼都無路可循。賓客們彼此交換著眼神和竊竊私語,帷幄之間的微妙氣氛越發不可告人。

就在大家都快崩潰的時候,巳時二刻,儐者終於進來通報,正賓到了。

音樂如釋重負的響起,眾人無不暗地鬆了口氣,都擠出笑容,齊齊望向門口。

沈介眉此次是特地從欖城為侄女的及笄趕回國內,行色匆匆,不免略有倦意。但她氣度溫雅高華,立於正門外與迎出來的贊者揖禮,行止間從容大氣,倒是洗去了幾分尷尬。她進殿來又與主人見禮,禮畢便含笑與兄嫂略談笑幾句,很快看出不諧來,便不再說了。

沈斯曄卻遙遙看見,姑母像是微微嘆了口氣,眉宇間略有黯然。

參加了那場葬禮之後,沈介眉就趕回了欖城,繼續她的流行病防治工作。沈斯曄那天是把姑母一路送上車的,深知她那時低落黯然到近乎負值的狀態;如今見姑母談笑如舊,只眉宇間時有一絲倦色,心下不免嘆息。尚在胡思亂想,音樂聲漸漸變弱,永安公主起身去配殿,他便知道儀式要開始了,便收回了心思,專心看向門口。

嘉音在長姊的引導下,半低著頭乖巧地走出殿門。縱使看著地面,她仍能感覺自己瞬間成為矚目焦點。想著姐姐方才的囑咐,嘉音盡力忍著自己想要笑場的衝動,乖乖巧巧走到笄者席上,面西跪坐。永安公主拿起梳子,象徵性地在妹妹頭上梳了梳。

嘉音早就綁好了雙鬟髻,倒是與娃娃臉十分相襯。小姑娘板著臉一本正經跪坐著,眼底卻有一絲藏也藏不住的淘氣笑意。永安公主年長幼妹十歲,此時看見嘉音想笑又不敢笑的模樣,不覺想起自己當年,也是莞爾。

將梳子放在南側,永安公主斂裾肅容退下。沈介眉含笑起身與謝皇后揖禮,有司奉上羅帕和發笄,她肅然走到侄女身前,看著嘉音與謝皇后極似的容貌神態,心下微嘆。

“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

吟誦完祝辭,沈介眉亦跪坐下來,為侄女插上紅玉發笄。永安公主待姑母起身,復為妹妹稍作整理。如是,第一加畢。

嘉音在有司攙扶下起身,跪坐時間太久險些壓麻了腿,她目不斜視地走回東配殿,這才長出一口氣。永安公主亦隨後走進來,立時指揮女官為嘉音換衣服。嘉音被簇擁著迅速換下采衣換上襦裙,連水都沒能喝一口,間不容髮地又被領了出去。

換了襦裙再次踏出殿門,她的容光比起素色采衣時又要煥發許多。桃之夭夭,灼灼其華,柔美燦爛的紅衣襯得少女面如桃花。眾人無不在心裡叫了一聲好。嘉音靜靜走到父母身前,右手壓左手掩於袖中,舉手加額,深深躬身。起身時雙手再次觸額,隨即於席上雙膝跪下,額頭直觸到貼於地面的手掌方止。

第一拜,拜父母生養之恩。

謝皇后看著已是亭亭玉立芳華之年的女兒,恍惚間已淚盈於睫,自是感慨萬千。皇帝微微向前傾身,看著他十八年來一直有意無意忽視的孩子,深邃目光裡似有愧疚。這些情緒變化自是逃不過賓客們的眼,一時間殿中靜的鴉雀無聲。

沈介眉正要起身,見此情狀,只得輕咳一聲以示提醒。夫妻二人自情緒中清醒過來,都收起了略有些失態的神色,斂目靜坐。永安公主趁機將妹妹引回笄席。

“吉月令辰,乃申爾服。敬爾威儀,淑慎爾德。眉壽萬年,永受胡福。”

永安公主為妹妹取下發間玉笄,側身避讓。嘉音垂眸跪坐,由姑母為自己簪上髮釵。

如是,為第二加。

回東配殿換衣服,嘉音趁機喝了杯茶,揉了揉膝蓋。幸好跪禮被廢止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