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家裡煉幾爐長生不老丹獻於陛下階前,不料火候沒控制好,炸了半套房子……
這番牽強的解釋說完,朝班中當即有不少大臣噗嗤噴笑,皆暗道你紀綱也有今天,滿朝文武中總算有一個能治你的人。
千里之外的蕭凡隔著老遠伸出了手,狠狠扇了紀綱一耳光,清脆響亮,火辣辣的疼。
朱棣與蕭凡準備談判了。
談判的地點位於行唐縣,隸屬定州,正好處在真定和保定兩府的中間,這裡地勢開闊,四面平原,對談判雙方都有利。
談判的主題當然是關於朱棣投降一事。
不過很顯然,大家都沒把這事當真,朱棣暗懷鬼胎,蕭凡也好不到哪裡去,兩人半斤八兩。
九月末,南軍和燕軍緊急調遣兵馬,燕軍出保定往南,南軍出真定往北,兩軍緩緩朝行唐縣靠攏。
南軍前鋒官平安領五萬兵馬列陣於行唐南面五十里處紮營,燕軍前鋒官丘福領三萬兵馬列陣於行唐北面五十里,兩軍距離百里,遙遙對峙,本是關於投降的談判,還沒開始卻透出一股劍拔弩張的意味。
兩天後,行唐縣衙三堂內擺了一桌酒宴。
——鴻mén宴。
與楚漢時的鴻mén宴不同的是,談判的雙方都把自己當成了項羽。
午時,縣衙的知縣,縣丞,衙役一干人等被趕出了衙mén,連大mén都不準進,兩方所屬數百人馬分別控制了衙mén,整個衙mén完全封閉,連只耗子都不準在裡面待著。
午時三刻,行唐縣一南一北兩撥人馬飛馳而來,隆隆如雷鳴般的馬蹄聲穿過縣城簡陋的街市,直驅縣衙。
兩撥人同時在衙mén前停下,蕭凡動作利落的拋鐙下馬,今日的他穿著一身正式的緋sè官服,胸前繡著麒麟補子,大明立國後,朱元璋主張恢復中原禮儀,官服顏sè與補子分別對應品級,這其中有著嚴格的規定,一品到九品的文官武將官服都有著各自的補子,而朝中公,侯,伯等勳爵皆須綴麒麟補子,比如蕭凡,他是一等誠毅侯,侯爵的官服上繡的便是麒麟,但他同時又有“榮祿大夫”的勳號,榮祿大夫是虛銜,屬於文官從一品,所以事實上蕭凡還有一套一品仙鶴補子的官服。
下馬後蕭凡瀟灑的將馬鞭往後一拋,曹毅一伸手穩穩接住,蕭凡看著一身便服的朱棣,頓時露出了笑容。
“王爺今日氣sè不錯,臉sè紅潤矍鑠,面板滑若凝脂,下官yàn羨不已……”
曹毅聽得差點噴出來,放眼天下,敢吃一個手握十萬重兵王爺的老豆腐,恐怕也只有蕭凡一人了。
朱棣顯然沒那麼好的氣量,見蕭凡一副笑眯眯欠扁的模樣,朱棣只覺得這副笑臉分外討厭,恨不得一刀活劈了他。若不是這jiān詐無恥的傢伙擋在前面,現在的燕軍恐怕早已打進京師了吧。
重重一哼,朱棣理也沒理蕭凡,當先一撩衣裳下襬,神sè不善的跨進了行唐縣衙,跟在朱棣後面的道衍也不懷好意的瞪了蕭凡一眼,跟著朱棣走進了衙mén。
蕭凡撇了撇嘴,朝曹毅不滿道:“你瞧瞧,他這什麼態度?這是要投降的樣子嗎?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向他投降呢……”
曹毅安慰道:“人家打了敗仗心裡不高興,他不懂事你多讓著點兒……”
蕭凡和曹毅走進衙mén後,大mén立馬被關上,按雙方的約定,談判時不準帶兵馬侍衛,只准帶一名隨從。
朱棣和道衍已先進了三堂,蕭凡和曹毅走在後面,曹毅低聲道:“昨夜子時,我已命人佈置好了百名刀斧手,在三堂外埋伏下來,只待你摔杯為號,他們就會衝進來,活捉朱棣,誅殺道衍。”
蕭凡點點頭,忽然chōu了chōu鼻子,皺眉道:“曹大哥,你聞到了嗎?”
“聞到什麼?”
“殺氣。”
曹毅莫名其妙:“不會吧?我怎麼沒察覺?”
蕭凡想了想,接著驚怒道:“莫非朱棣也埋伏了刀斧手?他不會這麼卑鄙吧?”
曹毅呆了一下,道:“你能這麼卑鄙,他為何不能?”
“我真的很討厭跟這種人打jiāo道,人品太值得懷疑了!”蕭凡忿忿道。
“你在說你自己呢還是在說朱棣?”
“朱棣!”
三堂內擺好了酒宴,朱棣和蕭凡雙方在桌邊一南一北坐定,道衍和曹毅沒有入座,分別站在二人身後。
蕭凡端起酒杯,站起身朝朱棣敬道:“王爺,下官先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