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王起事時間倉促,起事前的討伐書都已經發了,可兵馬糧草還不齊,倒不如抓緊了時機將高家這顆毒瘤挖出來要緊。緊要之時,當施雷霆手段。
裴金玉完全同意啊,還得將虎賁營掌握在裴家的手裡。
於是,就在皇帝和代王胡亂說了幾句無關緊要的話,正要離開長公主府之時,裴天舒裹了兩層棉衣,拄著根棍出現了。
皇帝一看見他的身影,差點兒哭了好嘛!實在是激動的不輕。
裴天舒要給他行禮,他比裴天舒的動作還要快哩,趕緊扶起來說:“忠義王身體不適,就不要跟朕行這些虛禮了。”
然後又將裴天舒仔細端詳,道了一句:“忠義王瘦了,忠義王為朕受的苦楚,朕銘記在心。”
這話說的裴天舒差點兒老臉一紅,這段時間整日吃吃睡睡,啥也不幹的,他照著銅鏡看自己,那是又白又胖的。
所以,來之前,特地抹了點兒裴小七做的易容膏,這才讓臉色看起來是又黑又黃的。
幸好,裴天舒是個臉皮比較厚的,假裝咳嗽一聲,就將不好意思掩飾了過去。
他也不準備跟皇帝繞彎子,直接道:“皇上,趙王的事情很要緊,但趙王餘孽不除,更讓人無比擔心。”剷除高家,他還是想借助皇帝的權力,也順便考驗一下皇帝對他是什麼樣的心。
皇帝覺得他說的有理:“祁家的餘孽已經關於了大牢,什麼時候問斬都可以。”
裴天舒道:“那些才是無關緊要的小蝦米,臣擔心的並不是那些人。”
皇帝:“哦?忠義王的意思是朝中還有趙王的餘孽不成?”
皇帝並不是個傻的,見裴天舒望著他不語,想了想又道:“忠義王說的難道是高御史和其侄。”
裴天舒點頭。
皇帝道:“是不是忠義王有所誤會,他二人已經向朕負荊請罪,申明瞭他二人不過是差點兒受趙王蒙蔽,並非是趙王的同謀……”
裴天舒哼笑一聲曰:“皇上確定?”
皇帝想了想目前的局勢,又想了想朝中的各路人馬,道了一句:“忠義王,此時應當以大局為重。”
不止裴天舒,連代王都在心裡嘆息了一聲,皇帝個傻子再一次地放走了轉機。
裴天舒對林家一個兩個的笨蛋,真是失望之極,也不勸了,直接說了一句:“還是皇上豁達呢!”
皇帝道:“那晉陽那裡……”
裴天舒沉吟片刻:“讓林樅帶兵增援劉通吧。”
皇帝本想讓林樅坐鎮洛陽的,好歹他也姓林,遂道:“不如派……”派誰呢?皇帝想了又想,居然無人可用了,臉色鬱郁,長嘆了一口氣。
裴天舒道:“不如這樣,皇帝要是信的過那幾個小子,不如派他們去增援。”
哪幾個小子?答案不言而喻。
武陵七子當中,三個是裴家的,兩個是劉家的,一個是個大夫,還有就是代王了。
代王現在姓林還是姓裴……
瞧他妻奴那樣,皇帝可不敢肯定。
是以,皇帝沉吟了好半晌才道:“明日朝議?”
朝議就朝議。哼,這是隻想讓他幹活,又不給決定權的節奏。
裴天舒對皇帝徹底死心,連讓他做個傀儡皇帝的心都死的透透的了,沒有太多的表示,故意晃了幾下身體,看似想暈。
皇帝是個有眼色的,安撫了裴天舒幾句,就趕忙找了個藉口回宮了。
皇帝前腳才走,後腳裴天舒就精神振奮了,彎著的背一下子挺的很直。
代王捂了捂眼睛表示,這變化之快簡直不忍直視。
裴天舒抖掉了多餘的那層棉衣,對趙王道了一句:“跟我來。”
這就邁步走了出去。
裴天舒領著代王去了書房,裴金玉早就等在了那裡。
代王看見裴金玉明顯一愣,因為驚喜,還因為……怎麼說呢,不好面對啊。
裴金玉看見代王也是明顯一愣,這是摸不清她爹要做什麼哩。感覺她爹完全把代王當做了自己人,有木有!
她爹是腦抽了,腦抽了,還是腦抽了呢?
裴天舒接收到了裴金玉埋怨的小眼神,道:“明人面前不做暗事。”
好吧,能把壞事做的這麼理直氣壯的也就只有她爹了。
就聽裴天舒很鄭重地對代王道:“計劃有變。”
代王點頭如搗蒜,然後仰著一張苦哈哈的臉。其實裴天舒不說,他也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