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次就是彼此都在移動之中,目標瞬息變化,而且繩子可不是垂直不動,而是象風鈴一樣在不停地晃動。
另外還有一個重大影響,那就是江風,陸地風小影響不大,但江面上的風很大,對箭手無疑是一個重大的考驗。
“李縣令,現在隨時可以射箭!”張順在一百二十步外大喊。
張順出的題可以說異常苛刻,在江上射箭也就罷了,偏偏還要射十箭,要求十箭十中,十箭九中都算輸了,連張順自己都辦不到,這也是他能想到的最苛刻條件。
遠處十幾艘小船上張順的手下們目光復雜,他們從未見過首領和官府這樣賭鬥,似乎已經不是為了一把弓,而是為了賭自己的名聲。
李延慶已經穩住了下盤,他從上船開始便在不斷尋找感覺,對於他這種頂級箭手而言,已經不會因為環境變化而發揮失常,就算從未經歷的環境,只要稍稍適應,他一樣能正常發揮,他是用心來射箭,只要目光鎖定目標,在閉眼感受風速、搖晃、距離,很快就能調整到最佳狀態。
小船上一共有三人,李延慶站在船頭,扈青兒坐在船中,在船尾還有一個划船的艄公,扈青兒有點緊張,但她卻不敢打擾兄長射箭,她的注意力都放在四周和水面,手執鞭刃,防止張順的手下偷襲。
這時,李延慶深深吸了口氣,慢慢睜開了眼睛,凌厲地目光注視著桅杆上的十串銅錢,他還在等待,等到一種相對穩定的狀態出現,船隻起伏的頻率穩定,風速穩定,對方的距離穩定。
這時,他忽然從後背抽出一支箭,拉弓如滿月,一箭射出,但他並沒有停止,又抽出一支箭,再一箭射出,他抓住了張順沒有划動船隻的瞬間機會,一口氣射出了七支箭,
七支箭如連珠般射出,又快又狠,一箭比一箭精準,整齊地一排釘在桅杆上,一串串銅錢嘩啦啦落下,叮噹落在船上,張順大吃一驚,他急划動船隻,箭矢卻停住了,李延慶料敵在先,七支箭射出後便及時停住了。
岸上太遠,看不出什麼端倪,但張順的手下卻一個個看得目瞪口呆,七箭射出,七串銅錢依次落下,半響,他們一起鼓掌喝彩,這簡直是他們從未見過的神箭。
張順心中卻有點惱羞成怒,他知道剛才自己稍稍靜止不動,就被李延慶抓住了機會,他還是小看了對方,要想贏得這場賭鬥,他只能讓船隻不停地移動。
這時兩船相距已經到了一百三十步外,李延慶高聲喊道:“張順,你之前所言,只要我射落銅錢,不管是在船上,還是在水上都算數,是這樣嗎?”
“正是!”
“那我的第八箭來了!”
李延慶放下追風弓,拾起了銅弓鐵箭,高聲喊道:“讓你見識一下我的銅弓鐵箭!”
他抽出一支鐵箭,猛地拉開弓,一箭射出來勢極為猛烈,只聽‘咔嚓!’一聲,手腕粗細的桅杆橫檔竟被他一箭射斷,掛在杆上的最後三串銅錢連同斷木一起落入了江中。
岸上百姓終於看清了這一幕,頓時歡聲雷動,鑼鼓聲大作,張順呆呆望著斷裂的桅杆,他不禁駭然歎服,他終於明白李延慶是想收服自己,若他想除掉自己,這一箭射來,自己就算用盾牌也一樣被射穿,必死無疑。
張順嘆了口氣,高聲道:“李縣君,你贏了,我張順輸得心服口服,你何時準備好出發,只要在江上連射三支火箭,我就會來助戰,告辭了!”
他又對眾手下道:“我們走!”
十幾艘小船飛馳而去,很快便消失在江面上,扈青兒卻皺眉道:“大哥就這樣放他們走了嗎?萬一他言而無信,或者派兩艘小船來助戰,也不算違約。”
李延慶笑了笑道:“我要殺他易如反掌,但這是一員水上悍將,不為我所用也太可惜了,耐心一點,我遲早會讓他像張虎一樣地跟隨我。”
第五百六十章 剿匪募捐
剿匪耗費巨大,這是大家的共識,首先招募一支五百人的水兵,沒有最低每月二十貫錢的收入,長江上水性高超的漢子是不會輕易端起這碗飯,拿自己的性命的去冒險,尤其十年前剿匪大敗,死了六百餘鄉兵,很多人依舊記憶深刻,無形中也提高了剿匪的成本。
可就算最低二十貫錢的俸料,一個月也要一萬貫錢的俸料支出,如果剿匪三個月,那就是三萬貫錢的支出,陣亡撫卹費,一個人要三百貫,還有傷殘撫卹等等。
另外還有船伕和民夫僱傭支出,還有盔甲支出、兵器弓矢支出、其他戰鼓、帳篷、旗幟等等軍用物資的支出、伙食支出、船隻支出、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