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不嫌……”
若蕊已經來到少女身後,福了一福:“姑娘喜歡什麼呢?若蕊這便帶路。”
若顰欠身道:“顰兒去吩咐丫頭,將客房打掃了。”
姬任好笑道:“去罷。”
韶破雪磨磨蹭蹭一步三回頭的離開,當人影消失在走廊盡頭時,瑄分塵終於能正常的坐在石凳上了。
第一句話便道:“姬任好,人可以不仗義,但不能這樣不仗義。”
姬任好笑道:“你怪我落井下石。”
瑄分塵道:“不,我怪你因利忘義。”
手扶到隱者肩膀上,眼尾翹起:“如此大的一條大魚,好友你犧牲一點點,一點點的色相,就不要這樣計較了罷。”
瑄分塵望著那張稀世貌美的臉,忽然在心裡感嘆,人和人的運氣,果然是有差距的。一朵鮮花,可能引來無數狂蜂浪蝶,但只要扇一扇,世界就安靜了,而一碗實在的白米飯,想吃的人少,真想吃的,意志卻是那樣的堅不可摧啊。
鮮花很得意,米飯很恐懼。
背後寒了一陣,他道:“你確定麼?”
“那兩塊玉牌出自同一原石,那樣上好的材料,我看過的不會錯,這兩人……說是遠親,我也不信。”
“你猜幾天之內,他會來?”
瑄分塵揚眉笑道:“又要賭麼?”
姬任好笑道:“不必。”
同時寫下“明”字,兩人眼神交流間,已經心領神會。
當日姬任好,便換了個住處。
十分大度的告知桃柳山莊,把院子讓給無地可住之人,拉著瑄分塵進了山下的小別莊——自然還有韶破雪。
現在的情形,已經發展到少女一來,瑄分塵就下棋,他一下棋,姬任好就陪他下棋。只有這個時候,韶破雪相對而言安靜一些。
陽光漸漸升到亭頂,棋子光潔如玉,輕敲出丁冬。
忽有下人來報,若顰聽了,隨即姍姍出去了。
青衣飄然,纖手握檀香木扇,伏青主立在大門口,看那滴水簷下,緊閉的紅門吱呀開啟。少女穿著鵝黃的裙衫,端穩的出來,道:“伏公子?”
伏青主一禮,道:“正是在下。”
少女抬袖道:“韶姑娘與瑄隱者一見如故,閣主留她多住兩天,也是不礙的,公子何必焦急呢。”
伏青主報以微笑,道:“我家師妹自小寵慣了,不知禮節,恐怕得罪了姬閣主。前些日子她攪了瑄隱者,我正要帶回家去,好好管教。”
少女微笑了,道:“公子真是有禮,上次盛情款待我家閣主,我也銘記在心,哪有得罪一說呢?請公子隨我來吧。”
伏青主就知道有這一出,暗罵韶破雪多事,見少女反手,把大門關了。自臺階上走下,向另一邊轉去。他眼神一閃,挑聲道:“姑娘這是去何處?”
“懷天閣的大門,不是隨便能進的。”
眼前也是兩扇紅門,卻不是大門。
吱呀一身,黃綢袖中纖手,將其推開,將伏青主引入一個高大的殿堂。冰冷的青石板地面,褪色的紅漆大柱,空無一人的殿中,一切都令他想到三個字。
鴻門宴。
其實這三個字,還不夠準確,連宴都沒有。
伏青主如是想。
少女抬首,脆聲道:“請六部。”
光華一閃,六塊銅牌從殿頂旋轉落下,在半空一齊停住,皆是背面朝外,一模一樣的花紋。
少女回身道:“伏公子,請選三關吧。”
伏青主刷的張開木扇,遮住笑似非笑的眉眼,道:“貴閣主真是好大的禮,每日無數人來訪,貴閣六部豈非要累死?”
少女將他的嘲諷當褒獎,柔聲道:“自然不是,只有對公子,若顰才看到這樣大的禮呢。”
伏青主笑道:“我好榮幸……若我不進呢?”
少女道:“那麼公子請回,等韶姑娘回家就是。只是要等一輩子還是兩輩子,就要看閣主的心情了。”
瞳仁中一絲光流轉,摺扇搖擺不定,刷的合上,伏青主又恢復了溫良俊雅的微笑,手腕忽然一擺,摺扇大蝴蝶般旋飛而上。叮的一聲,第二枚銅牌一晃,驀然轉了過來。
木扇刷的又開。
牌上小篆深印,一琴字。
“伏公子隨我來。”
走過大殿,進了另一條走廊,壁上掛著的飾物,全變成了樂器。琵琶琴瑟簫箜篌,彷彿置身於飛天幻境。
一陣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