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中一陣忙碌,老叫花將宅院裡十餘位高手全打發走了,然後詢問姑娘有關玉琦的訊息。
姑娘便將前情往事一一詳說,並將玉琦的決定和兆祥、小花子的行蹤稟明。
老花子靜靜地聽完,說道:“從前晚我遭到一群蒙面高手圍攻,內腑被震傷險些喪命之後,我也感到確是不宜公然出面,敵暗我明,吃虧的是我們,所以改變策略,已命人傳訊友好們暫緩大舉。唉!可惜遲了些兒,我們之中潛伏有內奸,可能有好些朋友遭了毒手,酒仙印老弟只是遭難者之一而已。唉!老花子慚愧死了。”
姑娘憂形於色,惶然問道:“祖伯,要是找不到楊公子……或者我們晚了一步……”
“茵兒,我會盡全力爭取時間。準備走,你找菁華姐弟,我在開封府等訊。”
老小兩人立即結束,準備上路。老花子戴上了風帽,外罩皮袍,掩去身份,跨上了健馬,與康士珍奔向開封府,馬去如飛。
接近開封府南面護城堤,天色已經盡黑,對面蹄聲急驟,一匹駿馬迎面奔到。
雙方行將接近,康士珍在後面發出一長一短兩聲口哨。接著對方的馬人立而起,陡然剎住衝勢,回了一短一長兩聲口哨。康士珍叫道:“康士珍。”策馬上前又低聲說:“浩然公到。”
對面那人正想下馬,老花子上前低聲說:“兄弟,免禮,有訊息麼?”
那人舉手抱拳虛揖道:“士珍兄行前吩咐,兄弟們已經散處各地踩查,中牟來了急報,楊公子已被人用馬車載赴新鄭。”
“可有進一步的訊息?”
“對方行蹤詭秘,參與的人員極少,身份無法查明。太白樓店東已被擒獲,堅不吐實。店中兩名店夥失蹤,可能都是賊人的黨羽。馬車乃從開封前往中牟,晨間到達,午間即經過太白樓,載上人轉赴新鄭。”
“兄弟,辛苦了,多留意些。我在開封事了,約明晨可到新鄭,再見!”
那人行禮告退,兜轉馬頭自去了。
二更初,兩條淡淡灰影出現在龍廷。
龍廷地勢略高,雄峙城北郊,相對楊湖對面市街,後面不遠處是北城牆,站在大殿上,可看出城外遼遠之區的景物。自宋廷南渡苟安臨安之後,開封府亂了一段時期,元韃子一到,城北便日漸荒蕪,昔日王侯宅第,變成了瓦爍場,漸又變成狐鼠之穴。只有龍廷還保全得完好,趙家的子孫卻不知散處何方了。想當年,趙匡胤用權術假藉黃袍加身,陳橋兵變奪得皇位,怎想到日後伯顏攻入杭州,趙家的孤兒寡婦,有含羞忍辱向異族俯伏投降的一天啊!
這座龍廷工程也夠浩大的,百十級雕雲石階,白玉欄干,巧手名匠已盡了全力。頂端五間殿堂雕龍畫鳳,氣象萬千,俯視著府城,不可一世。
這四周的石階石墀,本來就是白的,加上滿地積雪盈尺,顯得更白了,人走在上面,如果穿著白衣,極不易被人發現。
留守司的官兵,夜間已撤至殿堂附近,遠遠地可發現他們的身影,閒雜人等是不敢接近石階一帶的。
兩條灰影到了石階下,其中之一說道:“孩子,你們約定的方向在何處?”
“在向府城街道一面,第二重石階,誰先到,便在白玉欄干上留下劍痕。”
“那該向左繞,這兒是正東。走!”
兩人是天涯跛乞和茜茵。他們從東面進入龍廷,因為南面只有楊湖湖岸一條大道,當路之南,設有迴避亭,駐有官兵把守。他們不想驚動官兵,所以繞道而至。
轉過東南角,便是正殿門方向,遠遠地便看到石階上排列著八條白色人影。
老花子輕聲叫道:“小心!有人先來了。”
“也許是菁華姐來了。”
兩人展開輕功,向那兒掩去,身軀離地高不過三尺,藉石階暗影蛇行鷺伏。
那八個白影好大的膽子,在禁地之內,竟敢公然現身,像要在這兒毆鬥呢。
誰說不是?瞧,快動手啦!
站在上風的是一高一矮兩個白影,一身勁裝,背劍掛囊,叉手並立。高個兒是元真,矮個兒是菁華。他們二更初便已到了,等了好一會啦。
等著等著,果然等著了,六條白影從楊湖踏冰而來,在南面分搜而至,但不是他們要等的人。
姑娘說道:“不是琦哥。”
元真也說道:“共有六個人,輕功不輸我們,小心了。”
“唔!像在搜尋,也許是衝我們……不,是衝琦哥而來。”
“等會兒趕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