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主營帳急匆匆趕回的瑟蘭迪爾,今天顯然不會得到“您回來了”的親切慰問。即使隔著厚厚的帳簾,他依然能查覺營帳裡緩緩浸出的殺氣。
發生了什麼事?
鋒利的刀尖富有節奏感地在半獸人粗糙的面板上,留下一道一道的傷痕。為了更好的控制刀尖深入膚肌的深度,半蹲在旁的佛諾爾破天慌的沒有帶上手套。雖然她在王帳內,沒有別的生靈能看到手掌上的白光,帶著急切和擔心衝進來的瑟蘭迪爾還是有些不太適應她此時的張揚。
大概劃了多少刀了?瑟蘭迪爾皺著眉頭想。從他進入帳內起,施暴者就一直沒有搭理他,專心致致地折磨被捆綁住四肢的半獸人。瑟蘭迪爾甚至不用看,都能猜下面罩後面那張臉上的青筋因怨恨開始激烈地跳舞。
自認為從不愚善的瑟蘭迪爾也不禁受到了一絲驚嚇。他放輕自己的腳步,在不遠處坐下。他很好奇佛諾爾下一步的舉動。畢竟從來沒有見過她殘暴的一面,瑟蘭迪爾的好奇心被高高地調起。
當半獸人整個上半身都劃滿傷痕後,佛諾爾才收回自己的手,抓起一旁的白色手帕,慢慢地擦拭手上的鮮血。
智商低下,滿腦子只有殺殺殺的半獸人全然沒在意身上的傷痕,繼續嘶牙咧齒的對著佛諾爾發出嘲弄的怒吼。瑟蘭迪爾坐不住了,他麻利地起身拔刀,想立刻就讓半獸人骯髒的頭顱滾到佛諾爾腳下。殘留著血跡的手伸了過來,有力地擋在了半獸人身前。
“這件事,讓我自己來。”看不見的鋒芒在她的背影上現顯。佛諾爾手掌一翻,以極快的速度伸向獸人身的傷口。肌肉撕扯的聲音響起後,她纖細的手指捏著一條血淋淋的獸人肉絲。
“還是不說嗎?”佛諾爾把手中的肉絲舉到半獸人面前晃了晃,“我向你保證,下一次我的動作不會再這麼快。你會細細品味肌肉脫離身體時的感覺。也許很美妙?”
沒有容半獸人多想,她鬆開手指,再次用指尖插進了兩道傷痕之間。帶著冷笑聲,她緩緩地拉動著這條肌肉。肉質纖維在鮮血的包裹下,盡情地舒張開來。當纖維的韌性達到極限時,終於捨棄了相互糾纏的姿態,帶著輕微的顫抖向兩邊分開,半獸人慘叫的聲音也在此時衝出了嘴裡。
佛諾爾意得至滿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傑作,將還在滴著血的肉條仔細地擺放在華麗的托盤當中。她嘖了一聲,對著半獸人笑。“它們將是你的晚餐。聽說你三天沒有吃過晚餐了?”她纖細的雙手輕輕撫摸在傷口上,彷彿正在撫摸一件極美的藝術品。“那我可要為你準備更多的肉才行。”
“佛諾爾!”不停腦補被折磨的物件是自己的瑟蘭迪爾實在忍不住了。他不想再看見那雙手撫摸任何生靈,哪怕是半獸人也不可以。“把它交給我處理。這種骯髒的東西,你也不怕弄累了自己的手。”
“尊敬的陛下應該為了更重要的事情而憂慮。如果我的行為打擾了您,我不介意換到其他營帳去做。”說著她就拿起華麗的托盤,一幅要轉移營帳的模樣。
“不用不用。”瑟蘭迪爾連連搖手,腦中快速飛轉尋找留下她的理由。“我都累了一天了。跟你學學如何對付這種骯髒的東西也好。你就當我不存在。你繼續……”
“可是我沒辦法當您不存在啊。”佛諾爾伸出手做出“請”的姿式,示意他離開營帳。高貴的林地國王嘆了一口氣,在王帳外徘徊到深夜才被允許再次進入。在帳外一直聽壓抑的慘叫聲,他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可是看清帳內的情況,還是驚得倒吸一口冷氣。
半獸人遍體鱗傷的歪倒在一邊,暴露在外的身體上找不到一塊好的肌膚。傷口處覆蓋著凝固的血液,華麗的托盤上整齊地擺滿了長條狀的肌肉碎片。有著靈動玉指的雙手已經掩藏在了手套裡面,正小心翼翼地舉著托盤遞給帳外駐守計程車兵。
“讓廚師把這個製作成美味的菜餚,然後想辦法讓他吃下去。”冰冷得不帶一絲情緒的聲音響起,冷得令在場的生靈都不禁打了一個冷顫。為了讓呆滯計程車兵清醒過來,瑟蘭迪爾輕咳了一聲,召醒了還在震驚中計程車兵。
托盤很快被接走,並且消失在帳內。提供菜餚原材料的骯髒生靈也被帶了下去。佛諾爾招手叫了士兵過來清潔現場,片刻後,當一切都清潔乾淨,帳簾被重新掩蓋好,瑟蘭迪爾才提起低聲呢喃。“沒想到你會有狠毒的時候。”
“我可不是什麼善良的生靈。尊敬的陛下。”佛諾爾迎上他的眼神,無比堅定地說,“我恨不得喝他們的血,吃他們的肉。”
瑟蘭迪爾沉醉於發現佛諾爾另一張面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