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哦……”段殺還想說什麼,對方把電話掐了。
週一早上,柏為嶼依照楊小空的吩咐到校部行政樓去籤合同,人事處裡有許多辦公人員正忙著整理檔案,還有填表格報檔案的學生三五成群地擠在一起,亂哄哄的。柏為嶼不知道找哪一個人辦理程式,撓頭問道:“請問,找哪位老師籤合同?”
一個挺年輕的女老師問:“你籤什麼合同?”
“留校任教合同。”柏為嶼抽出張簡歷給她看。
那個女老師瞧著畢業沒多久,年輕得很,她拿著簡歷掃了一遍,對柏為嶼說:“這一類合同等七月中旬才集體辦理的。”
柏為嶼解釋道:“可是……”
另一箇中年婦女搭腔問:“你是不是美術學院的?”
柏為嶼忙點頭:“對對。”
中年婦女往外一指,“小李,你帶他去處長室,處長前幾天有說,這個合同先辦理。”
“哦,是你啊。”年輕女老師恍然大悟,領著柏為嶼往外走:“不好意思,我剛進單位實習,什麼都不熟悉。”
柏為嶼咧嘴嘿嘿笑:“沒關係,小李姐姐,等簽完合同我們就是同事了。”
小李抖抖他的簡歷,“你碩士往屆,我本科應屆,你比我大。”
柏為嶼立即嬉皮笑臉地改口:“小李妹妹,等我拿到工資請你吃飯。”
“不和你貧,”小李被逗樂了:“唉,聽說漆畫這門課是特地為你留下的?”
“厲害吧?”
“呵,厲害!為一個人保留一門專業課可真是開天闢地頭一遭!”
“那是,我天才嘛。”
“德性!不過你研二就提早畢業了,機率很小的,確實只有特別優秀的學生……”
柏為嶼一愣:“啊?”
小李疑道:“不是?”
柏為嶼臉色驟變:“我不是。”
小李聳肩:“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離處長室不到兩米,柏為嶼站住了:“等一下。”
小李納悶:“什麼事?”
柏為嶼抬手捂著額頭,思緒跑馬般繁亂混雜,他往後退了一步,結結巴巴地說:“我想起來了,呃……那什麼,有張表格我忘記帶了,反,反正還來得及,改天再說吧……”
算計
與此同時,白左寒一大早起來把楊小空打理得一絲不苟,興高采烈地催他趕緊去籤合同。楊小空心情矛盾地看著白左寒忙裡忙外,又是熨襯衫又是擦皮鞋,只差沒有在他臉上化妝。
白左寒人雖猥瑣,穿衣服的品味倒是沒的說,好歹有藝術底蘊在那裡擺著,他給楊小空買的衣服件件上檔次,什麼顏色的襯衫搭什麼花紋的領帶,什麼褲搭什麼鞋,細節考究整體大氣,怎麼搭怎麼簡約合適。
楊小空任由他擺佈,目光躲閃:“籤個合同而已,你這又何必?”
“籤合同最重要,你敢給我‘而已’看看?再廢話我揍你!”白左寒不容置疑。
楊小空艱難地一揚嘴角,心裡抽痛。
白左寒給楊小空紮好領帶,滿意地在他嘴唇上啾了一口:“麵糰,有沒發現你小子越來越帥了?”
楊小空垂下眼不敢與他對視:“有啊。”
白左寒類似調戲地給他一個輕輕的巴掌,笑罵:“臉皮真厚。”
黑豬原本泡在大木盆裡降溫,不知發什麼神經突然撒歡奔出來,白左寒撇下楊小空,截住黑豬怒罵:“別拱!你個死豬!”
黑豬不理他,似乎對楊小空襯衫上若有若無的古龍水味極感興趣,一個勁往前撞:“嗷嗷嗷……”
白左寒急得滿頭大汗,“麵糰,還不快出門去?等著它拱你啊?”
楊小空唯唯諾諾地穿上鞋鑽進車,出門了。
黑豬遺憾地哼了兩聲,回木盆裡接著泡澡。
沒有地方可去,楊小空漫無目的地隨便逛,腦袋一片空白,握著方向盤的雙手冰涼得幾乎要結凍,他知道這樣開車會出事,便就近找一處空地停下車,開啟窗戶一支菸接著一支菸抽。
可以預見白左寒得知實情後自己即將面臨怎樣一場暴風驟雨,是自己坦白還是讓白左寒發現?思量再三,楊小空牙一咬,當機立斷把車開回去。
白左寒看著電視細嚼慢嚥地吃完早飯,正要拌拌剩菜剩飯餵豬,見楊小空出去不到半小時就回來了,疑惑地問:“是不是什麼材料忘帶了?”
“不是,”楊小空惶恐地觀察著他的臉色,支吾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