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被子縮到了床的一邊,潤紅色的嘴唇動了動,囁囁嚅嚅。只是一味的瞪大了眼睛盯著那人的舉動,像極了個炸開毛的貓。眼裡雖含著恐慌卻不敢動彈一下。
小廝微微嘆了口氣,自言自語道:“唉~可惜了……”
整個太子府誰不知道,自己眼前的這個七皇子是個傻子。聽說是因為得了一場“大病”。病是好了,可也落下了毛病,這智力也不過是個六、七歲的孩童。。整日一個人要麼蹲在一角發呆,要麼就站在門前偷偷地探頭看著來來往往的下人。
不再多想,連忙笑著放慢了語速,說道:“太子,有請您去一趟。”
“……”紀柒蜷著身子,頭壓得低低的,因為害怕身子微微發抖。
小廝為難的撓了撓頭,想著那邊太子還等著吶,可兩邊都是爺自己不過是個下人,誰都得罪不起啊。忽然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了什麼。伸手在腰上掏了半天拿出枚銅板。
“王爺。”說話間,便把手上的銅板遞到了紀柒臉前。
紀柒似是被嚇到,抱著被子的手幾乎握得發白。可是,那雙警惕的眼睛卻被眼前的銅板吸引了似的,發抖的身子也漸漸地停了些。遲疑地鬆了鬆手上的被子,眨了眨眼偷偷地看了下那人,伸手似是要去拿那銅板。
小廝著一看樂了。
沒想到這府上傳言還真是真的!伺候過的下人們之前私下也竊竊私語過,這傻兮兮的皇子平日也算是安靜,整日整日的不說話,安靜的厲害。只是,見不得這銅板……這也是無意間伺候梳洗的小丫鬟無意間發現的……
“想要?”
“嗯。”紀柒看著那人,小心的點了點頭。
“也行,不過得先和我去個地方。”
“……”紀柒咬著下唇,像是下了很重大的決定一般,皺著小臉還是點了點頭。
連忙換洗了衣服,等到了太子那裡,已經有些時候了。
紀以墨上下打量了下紀柒。
老七在獄中服了毒的事,幸好被自己壓了下來,若是被“有心人”聽去了大做文章,自己也難免落下個迫害手足的名聲,到時候怕是自己的太子的地位也會受到影響。
這次把姚桃抓來除了在恰逢時機的時候牽制五弟之外,另一個作用就是看看能否能讓老七病症好些,畢竟紙包不住火。
臉上瞬間堆滿了笑,走到紀柒身邊,伸手,本打算做做樣子兄長一般拍拍紀柒的肩膀以示親和。卻見紀柒眼色的閃躲,緊張的雙手一味的扯著衣衫,滿臉惶恐。
頓時,也沒了興致。看了眼紀柒說道:“二哥,可是最疼七弟的,知道七弟想不開,特意帶了個你認識的人來。”
“……”紀柒只是規規矩矩地站在一邊,沒有懂,卻也不敢抬頭。
說話間,紀以墨給身後的小廝使了個眼色,示意讓他進去。
小廝連忙開了房門,示意紀柒進屋。
紀柒小步移著,進了屋。
屋裡,燭火微微泛著閃爍的光,卻出奇的亮堂。雨聲,越下越大絲毫沒有半點要聽的意思。
紀柒挨著牆,站在一邊,像是等候指令。只見那小廝大步走到床前,把銅板塞在床邊,說了句,想要,自己問那人去拿,便關上門緩緩地退了出去。
……
紀柒似是下了很大的勇氣,低頭走到了床邊,祈求的說道:“求求你,把,把它還給我。”
“……”屋子裡,除了雨聲再沒什麼。
“求求你,把它還給我。”紀柒眼眶微紅,摳著衣衫的手因為緊張發著抖。
“……”
抬頭,只見躺在床上的人依舊沒有半點反映。
可是……
看到那人,紀柒忽然覺得心口一挫,像是誰猛得打了下,心疼。嗒嗒嗒……泛著亮晶的眼淚幾滴滴在了衣衫上,瞬間暈開。
忍不住靠近,淚掉在那人的臉上。自己怕是弄髒了一般,慌忙用手怎麼擦也擦不完。小心的擦了會兒,這才想起那“髒水”是自己滴上的連忙撩起袖子,把臉上的淚擦了乾淨。
眼眶泛著霧氣,可是卻只是在眼眶上打轉轉,沒再掉下一滴眼淚弄髒那人的臉。
小有成就一般,咧著嘴笑了笑,泛著淺淺的酒窩。笨手笨腳的幫那人掖了掖被子,搬了個凳子,坐在一邊,雙手托腮仔仔細細的看著那人。雖含著淚卻不知道為什麼看著卻讓人看著格外的幸福。
不知道什麼時候,紀柒也淺淺的趴在一邊睡著了,嘴角噙著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