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必嚇他。”
賀穆蘭看見這樵夫一副十分害怕,但還是想讓他們改道的樣子,心中有些不忍,出聲阻止了狄葉飛。“我們改道就是!”
“花將軍!”
“這裡明明有近道!”
“就是,您連路都打通了!”
那樵夫聽到別人喊她“將軍”,抖得更厲害了。
“喬……喬大叔……”一個年輕的聲音突然響了起來。“我,我,師父,父說有,有貴客到,到了。請,請他們入寺一敘。”
一個身穿褐色僧袍的小和尚從他們的身後走了過來,他身材矮小瘦弱,穿著寬大不合身的僧袍活似會給一陣風颳走似的,說話時,他從頭到尾都低著頭,只能讓人看到他頭頂的戒疤,看不到頭。
賀穆蘭心中一驚。狄葉飛也同樣如此。
兩人對視了一眼,眼神裡都是驚訝。
花木蘭和狄葉飛都是從戰場中廝殺出來的,身體的五感已經鍛鍊的極為靈敏,尤其對殺氣更為敏感。
兩人雖然不是什麼傳說中的俠客墨者,但若說突然無聲無息的讓一個人摸到了身邊,那卻是很困難的。
這小和尚是從哪裡冒出來的?
他們一行七人,居然沒有一個發現這個小和尚靠近了!
“枯竹小師傅,你怎麼出來了!”那樵夫緊張的看了過去,連剛才的懼怕之心都顧不得了。
“師……師父叫我來的。”
“既然如此。”拓跋晃皺了皺眉頭。
“花姨,我想去那邊寺裡看看。”
***
拓跋晃要去枯葉寺看看,是因為據阿鹿桓的說法,那個寺廟離這個入口還有一定距離,可是這小和尚卻口稱“有貴客到了來迎接”,顯然他師父是有一些本事的,不是信口開河。
如今他父皇寵信的寇謙之寇天師是一個不折不扣的“高人”,他很少給人批命,預言的更少,但只要他說出來的話、做出的預言,是從來沒有出過錯的。
而且他性格謹慎,一般真的要給人做出什麼警告,那就一定是已經快要發生的時候了。
拓跋晃一直懷疑這位寇道長對自己只維持著面子上的客氣,就是因為他早就看出了自己“命不久矣”的宿命,所以不願意在自己身上花大力氣。
甚至後來崔司徒對他態度大變,從一開始的鼎力輔佐到後來和他頻頻產生摩擦,甚至幾次三番懲治東宮裡的屬官,未嘗沒有這位寇天師和好友崔浩說過什麼的原因。
拓跋晃信佛,所以他是相信命運和因果這種東西的。在得知寇謙之曾給他批了“沒有成君之象,夭折早逝”的命理之後,他也曾找過不少佛門的高僧給他看過,但得到的都是“殿下沒有什麼不妥”的答案。
他真心希望寇謙之的預言是錯誤的,所以他跑了。跑去他父皇最關切的一位舊時部下那裡,希望能爭出一絲生機。
如今,在這種深山野林的地方,一個瞎眼的老和尚和一個結巴的小和尚居然有著不一樣的神通,怎麼能不讓他激動?!
。
賀穆蘭其實最想做的就是趕緊繞道走,或者走捷徑趕快穿過這裡。她心中掛念那個還在獄中的部下,自然是一點時間都不願浪費。
但拓跋晃態度堅決,她也沒有辦法。
只有這個時候,賀穆蘭才知道自己後面綴著這麼多尾巴有多煩。若是她一個人,早就快馬加鞭趕到項縣了。
拓跋晃不管不顧的跟著那叫枯葉的小和尚走了,同時一起去的還有那個姓喬的樵夫。幾個白鷺留在原地看看賀穆蘭再看看拓跋晃,最終還是不敢讓太子出什麼差錯,跟著太子而去。
“花姨,我們怎麼辦?”
阿單卓看看賀穆蘭又看看牽著馬跟在小和尚身後的拓跋晃,心裡直嘀咕,他覺得這個新朋友腦子一定是壞掉了。
怎麼看,都是花姨這邊更安全。
就這麼跟著一個不知來歷的人走了,真的沒什麼問題嗎?
“不然,我們先走吧。”狄葉飛有些猶豫地開了口。“我們先行一步。有他們在,暗裡肯定還有不少保護的人,我們先去把項城的事了了,回頭再來接他。”
“……”賀穆蘭看了看走的決絕的拓跋晃,那樣子簡直就像看到最後一絲光明而恨不得立刻撲上去的飛蛾一般。
“……走。”
賀穆蘭咬咬牙。
“阿鹿桓說穿過那片寺廟一直走就到了陳郡和梁郡的邊界。既然不需要人帶路了,我們還是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