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傾凰有些尷尬的看著他們兩人,一黑一白,一左一右,這架勢倒像是要打架似的。她立在棋盤的另一側,也觀察起棋局來。而君乾翎和君鴻楓觀察棋局極為入迷,竟是沒有注意到洛傾凰的到來。
洛傾凰望著棋局,仔細看了黑子與白子的分佈,墨黑的眸子裡面閃過一絲驚訝。這黑子步步緊逼,白子已然退無可退,這白子已經是必輸無疑,白慕為何覺得這棋局還有解法?!
不對。白慕既然能夠擺出這棋局,證明一定還是有破解之法的。可是白子已然退無可退,被黑子重重包圍,又如何能夠取勝呢?!
這棋場如戰場。如今這黑子和白子的情況,就好比是一方已經將另一方團團圍住,並且切斷了所有的後路。這該如何絕地取勝?!
洛傾凰蹙著眉頭也仔細打量著棋局。
柳司澈望著洛傾凰的側臉,姣好的弧度柔和而淡雅,微微蹙著的眉頭都是那麼的好看。洛傾凰彷彿是從水墨畫裡面走出的絕代佳人。不,在他看來,怕是連水墨畫裡的絕代佳人,也及不上洛傾凰的萬一。
微微抿了抿唇角,柳司澈極為優雅的立在了棋盤四周的唯一一個空缺,凝神看向棋盤,他的眸子一如既往的蒙著空濛的霧氣,絲毫看不出情緒的變化,甚至連眉頭都不曾蹙一下,只能從他微微抿著的唇角看出他在思考。
白慕隱在暗處看著四人的神色。這棋局他用了整整一天的時間才得以參破,但是他將棋局呈給君傾宇的時候,君傾宇只是漫不經心的看了一眼,微微蹙了蹙眉頭,不過半柱香的時間便破了這棋局。
君乾翎和君鴻楓是一同前來的。已經看了足足一個時辰,還未看出破解之法。洛傾凰也已經看了一炷香多的時間了。而柳司澈則是剛好看了一炷香的時間。
幾乎是同一時間,四雙修長白皙的手一同按住了同一顆白子。那顆白子正是破解棋局的關鍵之處。
白慕不由讚歎的看了柳司澈和洛傾凰一眼。公子司澈,謀略無雙。果真是名不虛傳,不過一炷香的時間便破了棋局,這普天之下,除了君傾宇,恐怕再無人能出其右。
而洛傾凰女子之輩,竟也只用了一炷香多一點時間就破了棋局。果真是君傾宇看上的女子,到底不同尋常。上次百花盛宴的時候,這兩人就已經讓他白慕刮目相看了,這次更是叫他折服。
只是洛傾凰也就罷了,日後她嫁給君傾宇,必然會幫助君傾宇謀奪天下,是君傾宇強大的幫助。可這柳司澈乃是丞相之子,也就是太子一黨的人,將來必然是君傾宇的對手,如此強大的對手,恐怕還是要儘早剷除的。
白慕這邊正在凝神思考。那邊同時按住棋子的四人卻是四目交接,面面相覷。
“兩位幾時到的。乾翎專心棋局,竟未曾注意。”君乾翎收起了按住白子的手,袖袍輕輕一揮,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那目光掠過洛傾凰的臉頰的時候,閃過了一抹驚異,卻是不動聲色的問道。
洛傾凰也收起了按住白子的手,施施然的整了整衣袍,微微一笑,不卑不亢的應道,“一炷香有餘。”
聽到洛傾凰的話,君乾翎和君鴻楓眸中都閃過了不可置信。他們破解這棋局怕是已經用了一個時辰有餘,而洛傾凰居然只用了一炷香多一點的時間,這叫他們如何接受。
之前百花盛宴的時候,洛傾凰一道軍事戰略的題目已經讓他們刮目相看,之後洛傾凰的一首讚頌桃花的詩,更叫他們折服不已。多次相邀,洛傾凰卻都以進宮學醫為由拒絕,平日在宮中遇到,對他們也都是不鹹不淡的。
上回洛傾凰生辰,看到她的機智聰慧,聽到她大氣磅礴的琴音,更是叫他們對洛傾凰傾慕不已。如今洛傾凰一身男裝,難掩風華絕代,更是以一炷香多一點的時間,破解了他們一個多時辰才破解的棋局,叫他們如何不驚訝?!
“果真棋藝高絕!”君鴻楓讚歎道。
兩人看向洛傾凰的目光多了幾分痴迷和志在必得。洛傾凰注意到他們的眼神,猜知他們想必已經認出她來,便也不再嬌柔做作,笑道,“傾凰不過僥倖。柳公子來的比傾凰更晚,才是棋藝高絕呢。”
順著洛傾凰的話,君乾翎和君鴻楓的眸子俱都看向柳司澈,其中卻不再是驚豔,而是徹骨的殺意。柳司澈乃是丞相之子,他的身份註定了他和他們是敵對的,如此強大的一個敵人,叫他們坐立難安,恨不能除之而後快。
“傾凰小姐過謙了。司澈不過晚到片刻而已。”柳司澈溫文爾雅的向洛傾凰輕輕一笑,毫無畏懼的與君乾翎和君鴻楓的眸光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