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晚晚道,“不,我一定要問。”
“一定要問?不回答行不行?”
“一定要問。不回答不行。”
看她語氣如此堅決,林賢友搖了搖頭,肅然道,“晚晚,你太不懂事了!咱們來這裡是為了什麼?不是為了給魚叔母尋取草藥?早一刻尋齊三種草藥,魚叔母就早一刻脫離險境,少受一分罪!你怎麼有心思,又怎麼有工夫想三想四?我決不認為,自己因為糾結於瑣事,而讓母親處於苦痛之中,這是一個孝女的所為!”
林賢友以父兄的口吻,向魚晚晚曉以大義,這一招果然好用。
對於魚晚晚自己提出的問題,本來她是非要追問到底的,但林賢友以一個厚重的“孝”字為依託,一言一語,攻敵之所必救。
魚晚晚是孝女,想到母親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也覺得林賢友所責在理,心裡一陣慚愧,暗道:“我這是怎麼了,怎麼把母親的大事拋在腦後了?我真是……”
一念至此,當即起身,道:“林賢友,謝謝你對我的訓教之恩!事不宜遲,咱們繼續前進吧。”
林賢友呵呵笑道,“這就對了!以後可不要再問這種問題了,你本來是個冰雪聰明的好姑娘,只是太執著於外相,這會給你帶來煩惱的。要知道,有些事情,朦朦朧朧的才叫美,才讓人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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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種需要的草藥,已經尋到了兩種。第三種草藥叫做赤頂果。
魚晚晚從曾祖的日誌中瞭解到,從暴河向南,翻過千墓山,見到火房時,就見到赤頂果了。據曾祖所言,赤頂果極多,遍佈火房四周,而且採集時也沒有什麼難處。
當下,兩人先渡河到南岸。這一帶的暴河之水,不但十分淺,而且水流也很平緩,完全可以涉足到對岸。
兩人渡過了暴河,登上南岸,只見南岸沿河一帶,是一片高大挺拔、鬱鬱蔥蔥的樹林。
按地圖上所載,從此一直向南,穿過這片大樹林,就到千墓山。兩人深入樹林,不時比對著地圖,注意著自身的位置。
這片樹林果然很大,從林子的北面進入時,太陽還高懸空中。在樹林裡片刻也沒歇息,再從南面出來時,已是日薄西山了。
“總算出來啦,在裡面放眼全是樹,真憋得慌!”
魚晚晚長長地呼了口氣,忽然遙指前方一座大山,道:“你看,那座大山陰沉沉的,應該就是千墓山吧?”
林賢友順著她的手勢望去,遙見前方一座大山巍然屹立。整個山體,宛如一把極大的鍘刀,山的這一面如牆壁一樣陡峻,而山脊卻極其綿長,自西向東,漸漸看高。
這時紅日西沉,遠遠望去,如血的殘陽像是一頭墜落在了山脊上,景象十分駭目。而朦朧的暮色中,山脊的東段,卻是黑壓壓的,一大片綿延不絕的黑雲,像一條烏龍一樣盤踞在大山的上空。黑雲飛快地聚散浮動,整座大山看上去陰森可怖。
按地圖上所標識的,眼前這座大山正是千墓山。
明知這千墓山決不是好去處,走到這裡,也只有奮勇向前的份兒。當下兩人沿著小路,向千墓山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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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到千墓山山腳時,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人在山腳下,一陣山風迎面吹來,竟如利刃刮骨一般,是刺骨的寒冷。
“林賢友,這裡的風好涼啊!”魚晚晚撫了撫被風吹亂的髮梢,警惕地張望著周圍。
“嗯,”林賢友不動聲色,蹲下身摸了摸腳下的山土,道:“這山上的土也很涼,你摸摸看。”
魚晚晚蹲下身,摸了摸土,觸手涼絲絲的。再摸一摸腳邊的一塊石頭,竟像冰塊一樣涼。
“這山很邪乎,小心點!”
林賢友一邊囑咐著,拿出油燭點燃。
油燭的火頭本就不很明亮,山風又一陣陣吹來,火頭被吹得晃晃悠悠,忽明忽暗。這一點火光,沒怎麼照亮道路,反倒讓周圍更顯得陰森可怖了。
林賢友手持雙錘,當先而行。魚晚晚一手持油燭,一手提劍,緊隨其後。
恍恍惚惚的燭光下,兩人沿著狹長的山道上山。周圍除了忽長忽短的風聲,和兩人一前一後的腳步聲,竟是死一般的靜寂。
越往上走,風聲越大,而腳下的土質也是越來越涼。走到這裡,約莫走了有三十多丈遠,山道兩旁除了烏黑的石頭之外,竟沒發現任何有生命的存在。
沒有一棵草,也沒有一棵樹,遠處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