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端,長此以往,我們要如何復國?明明我們的水師實力比朝廷水師還要高出許多,只要舉兵,別地暫時不敢說,江南一帶是定能佔領的,到那時,我們以富庶的江南為國都,鞏固發展勢力,慢慢鯨吞蠶食大陳的地盤,才有可能復國成功,可公子怎麼就不肯這樣做呢?
方悠然是什麼人?只從幾個心腹的面色上,他就知道這幾人在想什麼,他沒有多做解釋,只是在心中嘆了口氣,暗道大陳如今國富兵強,區區水師比他們強大又有什麼用?更何況太平盛世裡,又有幾個人想跟著你造反?不得民心,如何得天下?這戰端。哪裡能說開啟就開啟?故國辛苦兩百年,才存下了這麼點薪火,總不能一個腦袋發熱,就盡數投進火中自取滅亡吧?
方悠然終究是感激夏清語的。所以這一次本來很可以利用的疫情,他顧忌著對方安危,並沒有出手。但是另有一些人,卻因為此次疫情,而對夏清語恨之入骨。
“宋大人,多餘的話我不說,我只提醒你一句,這是關係到朝廷,關係到太醫院的臉面的大事。我周陵並非貪圖功勞的人,可是為了太醫院。這份兒功勞,我們必須要搶過來。”
回到欽差行轅後,周陵雖然是被軟禁著,但看在皇帝的面子上,陸雲逍並沒有真的不許他出房門一步。只要他不出欽差行轅的大門,這宅子是隨便他逛的,也因此,在聽說宋儒謙從汜水縣衙回來之後,周陵便立刻前往他的院子,針對這一次防疫的論功行賞問題,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宋儒謙不言語。對於他這個最好面子的人來說,太醫院的名聲的確高於一切,然而在這件事情上,他的良心畢竟還沒有被狗全吃掉,因想了一會兒,才輕聲道:“搶功勞的事情。我不是沒幹過,但這一次,新藥我們一分力沒出,就要把功勞給搶過來,吃相……是不是太難看了些?”
周陵嗤笑一聲。正要說什麼,就聽門外小廝稟報道:“大人,桑姑娘來了。”
“桑侄女兒?她來做什麼?”宋儒謙皺起眉頭,旋即又無奈道:“既然來了,那就請她進來吧。”
不一會兒,桑綠枝款款走進來,先給兩個長輩行了禮,然後便微笑問道:“明日欽差大人就要回來了,不知道宋叔叔和周叔叔關於這次疫情的事,有什麼打算?”
周陵冷哼一聲道:“還能有什麼打算?治理疫情向來是朝廷的事,夏清語不過是一個遊方郎中,肯讓她插手已是給了她天大的面子,她難道還想貪圖這份兒功勞?這可就是蹬鼻子上臉,不知好歹了。”
宋儒謙皺眉,桑綠枝眼睛卻亮了起來,笑道:“周叔叔真是說到侄女兒心坎上了,平心而論,我也知道這一次都是她的功勞,只是咱們太醫院,怎麼能丟得起這個人?那些百姓們才不會管宋叔叔生病,周叔叔晚到這樣的苦衷,這事兒到了他們口裡,咱們太醫院必定就成了無能之輩,那女……夏娘子倒是要被那群愚民捧得比雲彩還高,到那時,何止是神醫娘子,只怕這江南百姓,都要把她當做活菩薩了,這卻是要置太醫院於何地?以後咱們太醫院要向江南這邊的大夫下點什麼命令,還有人肯聽嗎?”
桑綠枝這番話當然是出於私心,然而她說的這些卻是事實,即便誇大一點,但想也知道,太醫院這一次真的是顏面掃地,因此就連宋儒謙,都是一臉的黯淡愁苦。周陵心中暗喜,暗道這桑綠枝是桑院正的女兒,桑院正和宋儒謙那可是莫逆之交,如今有她幫腔,還怕這老匹夫不就範?到那時,我們一起去欽差大人面前分說厲害,這話的份量自然也就更重一些。
正想著,便聽宋儒謙沒好氣道:“這些後果我不是不知道,但那又如何?即便你們能堵得了那些大夫們的嘴,你們就能顛倒黑白硬把功勞搶到自己頭上嗎?別忘了這件事小侯爺可是從頭到尾清清楚楚的,你們覺得以他的性子,能幫你們這樣顛倒黑白造謠汙衊嗎?”
這也正是周陵最擔心的,所以他才想和宋儒謙一起去找陸雲逍,用朝廷和太醫院臉面這兩頂大帽子,迫使對方行一點方便,因聽了宋儒謙的話,他便連忙道:“小侯爺雖然性情剛正,卻並非不知道變通之人。只要把這件事的利害得失分說清楚,相信為了朝廷,他是不會在乎那女人一點名聲的。”
宋儒謙冷笑道:“你說的倒輕巧,難道你忘了當日你要去抓人時,是誰急急趕去攔了你?又是誰拍板決定這次疫情棄猛藥不用而用黃連素?小侯爺對夏娘子的迴護,瞎子都能看得出來。雖然他休了夏娘子,但俗語說的好,一夜夫妻百日恩,他們可是做了五年的夫妻,能允許你隨隨便便從夏娘子身上搶功勞?”
這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