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李壽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忽而又問道,“可若是叛軍想方設法弄翻井闌呢?”
謝安無語地望了一眼李壽,沒好氣說道,“沒看到這井闌上窄下寬麼?底盤週迴足足有四、五十丈,推得倒麼?”
“四、五十丈?”李壽聞言咋舌,難以置信說道,“那還不得重達千萬斤?這等龐然大物,你打算弄到長安去?——此地距長安,可是有二十餘里呢!”
“不不不,”謝安擺了擺手指,指著圖紙說道,“你看,這些井闌外壁的木板,包括裡面的做樓梯做的木板通道,都是可以卸下來的,換句話說,我們可以分批將這些運到長安城下,然後在長安將其組裝,別看這井闌架子大,可一旦卸下了上面裝載的木板,這一個空架子,充其量也只有千餘斤,別忘了,千餘斤的木料,十幾匹馬不照樣拉得動麼?”
“你是說……”回想起自己方才在城西所看到的那一幕,李壽恍然大悟地點了點頭,忽然,他愣了愣,望著謝安驚訝說道,“真是看不出來啊,你還會設計這種攻城器械?”
謝安聞言苦笑一聲,微嘆說道,“雖說我也能設計,不過,這並不是我設計的,是她……我猜測吧,她早在潼關時或許就已經畫好圖紙了,可能還要早……”
李壽愣了愣,繼而臉上露出幾分釋然之色,戲謔說道,“原來是那位眼下依然躺在榻上休養的謝家二夫人……”
話音剛落,周圍眾將忍不住低聲竊笑起來。
“……”沒好氣地瞪了一眼李壽,謝安深深吸了口氣,拍拍手,對眾將說道,“好了好了,都站著做什麼呢?繼續作業,別忘了,留給我等的時間不多了!——都忙起來!”
“諾!”眾將抱拳領命,紛紛散去,就連蘇信與唐皓也繼續忙他們的事去了,只剩下謝安與李壽二人。
“誒,”望了一眼費國離去時的背影,李壽用手肘撞了撞謝安,壓低聲音,不動聲色地說道,“他……你還打算重用他?”
“什麼?”
“聽蘇信說的,你昨夜叫了他們幾個到帳內喝酒,對吧?”
“對啊!”
望了望左右,李壽壓低說道,“那費國,可是太平軍的人!”
“我知道!——那還是我告訴你的!”
“你……你想什麼呢?太平軍與我大周……”
“行了,壽殿下,壽大爺,不是說了暫時裝作什麼都不知情麼?”拍了拍李壽的肩膀,謝安聳了聳肩,意有所指地說道,“說不準,什麼時候還會用到他的身份呢!”說著,他轉身朝著軍營深處走去
“……”李壽皺眉思忖了一下,一回頭才發現謝安已走遠,大聲喊道,“喂,謝安,幹嘛去?”
遠處的謝安也不回頭,只是抬起右手,搖了搖。
見此,李壽失笑地搖了搖頭,輕笑說道,“才幾日,這就如膠似漆了?嘿!——小心後院失火啊!”說著,他環首望了一眼四周,望著一干將士忙得熱火朝天,咂了咂嘴。
“眼下……本王該幹嘛呢?唔……回帳烤烤火好了!”
就在李壽頗有些失意地回自己住處時,謝安已來到了長孫湘雨的軍師帳篷,在帳篷外值守的,正是謝安的護衛將領,廖立。
對廖立點了點打了聲招呼,謝安撩帳走了進去,卻發現長孫湘雨正依在床頭,手握一卷書冊,顰眉細讀。
這個小妮子,可真是不聽話啊!
“咳咳!”謝安咳嗽了一下。
長孫湘雨這才注意到謝安,望著他有些不悅的目光,嬌聲說道,“奴家只是躺地久了,坐起來看會書解解悶嘛……有必要這樣瞪著人家麼?”
謝安翻了翻白眼,走到床榻旁坐下,伸出右手,朝著長孫湘雨勾了勾手指。
彷彿是什麼號令般,長孫湘雨氣悶悶地嘟了嘟嘴,一邊將手中的書卷放在謝安手中,一邊沒好氣說道,“好啦,給你啦!”
“我可是為你好……”瞥了幾眼書卷,隨手將其放在一旁,謝安笑呵呵說道,“眼下全軍上下正忙著置備攻城所需之物,等你病情好轉,你就能指揮十餘萬大軍攻伐長安了……不過,倘若你病情沒有好轉,那就……”說著,謝安故意露出一臉的遺憾,嘆息著搖了搖頭。
“就知道用這招!”長孫湘雨氣悶地白了一眼謝安,憤憤地躺回躺上。
見她嘟著嘴一句話都不說,謝安也知道這個小妮子生氣了,想了想,笑著說道,“對了,方才我與李壽談及你設計的井闌了……”
話音剛落,便見床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