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整個大周也只有長孫湘雨聽得懂謝安這句話,聞言咯咯一笑,說道,“你怕我?”
“唔!——我總有種不好的預感,直覺告訴我,如果無法讓你成為我的女人,或許有朝一日,你就會成為我最頭疼、也最難以應付的敵人……”謝安毫不掩飾地說道。
“……”長孫湘雨聞言柳眉一挑,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意,輕笑說道,“是故,似奴家這等危險的女人,最好就是待在你房內榻上……是麼?——還是說,你準備將奴家鎖在箱子裡?”說著,她**般用手指颳了刮謝安的臉龐。
謝安一臉訕訕地笑了笑。
望著謝安這副表情,長孫湘雨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的神色,喃喃說道,“能說出這番話,看來你真的是將奴家的性子瞭解透徹呢……被人看穿,可不是什麼有趣的事呢!”
謝安聞言微微一驚,心中不禁有些緊張。
“不過,奴家卻又生不起氣來……”說著,長孫湘雨伸出右手,撫摸著謝安的臉龐,咯咯笑道,“但是,這樣人家又能得到什麼好處呢?——儘管奴不想違背孃親的意思,只不過……”
謝安舔了舔嘴唇,說道,“你這樣想呀,憑著我與李壽的關係,有朝一日他登基當了皇帝,我說什麼也是朝中一等大員吧?甚至於,丞相也不是沒有可能,不過你也知道,憑著我的本事,當丞相實在是有些……嘿嘿!——如果有你在,你就可以幫我……”
“……”長孫湘雨撫摸著謝安臉龐的手微微一顫,望向謝安的表情,顯得有些古怪。
見此,謝安心中暗暗鬆了口氣,暗自僥倖自己賭對了,試探著說道,“不情願麼?”
“也不是不情願,只是有些意外罷了……”長孫湘雨深深望了一眼謝安,喃喃說道,“奴家漸漸有些明白孃親的意思了,或許,你才是最適合我長孫湘雨的夫婿,因為,你不會嫉妒你的妻子的才華……”
“誰說我不嫉妒?”謝安翻了翻白眼,沒好氣說道,“你以為在知道了舞從二品官的官位後,我就沒壓力?沒見李壽那小子當初是怎麼稱呼我的麼?——嘿,舞將軍的夫婿!——我敢打賭,李壽那小子要是知道你肯下嫁給我,定會說,'嘿,那不是長孫軍師的夫婿麼?'”
“咯咯咯……”長孫湘雨忍俊不禁地笑了起來,繼而饒有興致地望著謝安,喃喃說道,“奴漸漸開始明白,為何舞姐姐那般寶貝你了……”
“哦?”
“你真的很聰明……”
“喂喂,你在嘲諷我,對吧?”
“當成讚譽聽吧!”
“當……當?”謝安哭笑不得望著面前的女子。
說起來,長孫湘雨與梁丘舞以及金鈴兒這兩位女子最大的不同,就在於她儘管被譽為大周第一美人,但是在心底,她其實並不在乎她的容貌,比起美豔的外貌,她更在意她的學識、她的能耐。
但是很可惜,大周總歸是男尊女卑的國度,即便她長孫湘雨學究天人,卻也無法像他的祖父胤公一樣,坐上大周朝廷丞相的位置,從而向世人展現才華、展現抱負。
或許有人會覺得奇怪,為何梁丘舞能夠以女兒身擔任上將軍的職位,而長孫湘雨卻無法做到呢?
理由很簡單,要知道大周冀京四鎮,那是開國初就立下的祖訓,簡單地說,只要是梁丘家的家主,長大成人後都必須接任東軍上將,接任東國公的位置,這是世襲的爵位,就算是現任的大周皇帝,也不得違背祖制。
本來,梁丘家家主的位置,東軍上將軍的位置,是輪不到梁丘舞的,但問題是,梁丘家除了老梁丘公外,只剩下這梁丘舞一條血脈,因此,朝廷也好,皇帝也罷,都不得不默許梁丘舞接任未來梁丘家家主的位子,否則,便是與大周初代先皇所傳下的祖製作對,這可是一個比叛國還要嚴重的罪名。
換而言之,梁丘舞之所以有如今的地位,原因在於她梁丘家已沒有其餘壯年男丁了,但是長孫湘雨不同,且不說她的父親健在,她還有幾個弟弟,其中就包括胤公視為心肝的、視為接替人的孫子,長孫晟。
也正因為如此,即便長孫湘雨有再是讓旁人側目的才能、學識,她也不可能接任丞相這個位置,只因為她是女兒身。
在梁丘舞看來,長孫湘雨是幸運的,因為長孫湘雨不用像她一樣,儘管不情願也不得不接任梁丘家當家的位置,起早貪黑,訓練東軍士卒,被太陽曬黑了膚色,成為她心中永遠的遺憾。
但反過來說,長孫湘雨又何嘗不認為梁丘舞才是最幸運的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