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羊的臉色頓時黯然下來,他當然清楚謝安口中的那位妻兄指的究竟是何人,無非就是他太平軍第三代主帥梁丘皓。從某種意義上說,梁丘皓與他枯羊非但有教授武藝的恩情,更稱得上是親戚。
“姐夫是想勸降我麼?”酒過三巡,枯羊忽然抬頭問道。
凝視著枯羊那有些複雜的眼神,謝安舔了舔嘴唇,點頭說道,“不錯!——我不覺得你有什麼理由非得跟著那伍衡造反!”
“沒有理由?”枯羊輕哼一聲,抬頭直視謝安,搖頭說道,“我公羊家與大周有著血海深仇,姐夫不是不清楚……”
“比起報仇,延續公羊家不是更為重要麼?”
“哦?”似乎是從謝安的話中聽出了什麼深意,枯羊輕笑說道,“看來姐夫還真是勝券在握啊……就這麼有自信麼?試試吧!——上天是否許我公羊家報此血海深仇……”說了半截,他站起身來,轉身走向船艙出口。
“嘿!”謝安淡淡一笑,竟也不出言阻攔。或許,他是聽出了枯羊言下之意。
臨走到艙門處時,枯羊好似忽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來淡淡說道,“對了,我這邊雖敵不過姐夫麾下冀州兵,但是……姐夫終歸是晚到了幾日!”
“晚到了幾日?”謝安聞言皺了皺眉,不解問道,“什麼意思?”
也難怪謝安會感到納悶,畢竟他此番來援可是比八賢王李賢想象的還要早,而且要早上一個月左右。
似乎是注意到了謝安眼中的疑惑不解,枯羊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意,壓低聲音說道,“就在昨日,我收到捷報,廣陵……淪陷了!”
“……”謝安聞言雙目緊縮,下意識地捏緊了酒盞。
他當然清楚廣陵淪陷意味著什麼。廣陵淪陷,這意味著太平軍的勢力由此踏足揚、徐二州,長江天險再無法阻擋太平軍反攻大周的腳步。
'怎麼可能……那伍衡怎麼可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便攻克廣陵?!'
望著枯羊一行人離去的背影,謝安心中猶如驚濤駭浪般。
而與此同時,枯羊一行人卻已下了小舟。
回頭瞥了一眼小舟,王建疑惑問道,“廣陵大捷?何以末將絲毫不知?”
“嘿!”枯羊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意,喃喃說道,“啊,誰知道呢!”
“誒?”
PS:對於書友【悲兒】找出的漏洞,無從辯解,時間隔得太久了,以前寫的有點忘記了……嗚嗚嗚……
咳,諸位高抬貴手,就當李賢忘了吧~遮臉遁走。(未完待續……)
第七章 妻弟、姐夫(三)
“什麼?廣陵被攻克?!”
當謝安返回橫江,將枯羊故意透露給他的訊息告訴八賢王李賢后,李賢滿臉震驚,那不覺而瞪大的眼睛,讓熟悉他性子的將軍們暗暗咋舌,畢竟似這等驚慌模樣的八賢王殿下平日裡可不甚多見。
“不可能!這不可能!”連連搖著頭,八賢王李賢踱步在帥帳之內,禁皺雙眉沉聲說道,“廣陵雖僅萬餘守兵,然小王此前提早一步叫徐州州府梁書率數萬丹陽兵南下協助廣陵。從兵力看來,廣陵城中的守兵並不遜色伍衡,怎麼會在短短月內淪陷?”
“但是,亦不排除有內賊暗助的可能……”說這話時,李賢最為信任的心腹季竑望了一眼在謝安席側伺候酒水的秦可兒。他倒不是針對秦可兒,畢竟此女的底細與眼下的境況,謝安早已與李賢透過氣。
“廣陵刺客……麼?”負揹著雙手吐了口氣,李賢低頭思忖了一下,忽然轉首對秦可兒說道,“謝秦氏,小王冒昧詢問,此前謝秦氏曾掌控大半的廣陵刺客,如今,那些人已脫離謝秦氏掌控麼?”
聽聞那一聲謝秦氏的稱呼,秦可兒嬌容泛紅,略有些羞澀地望了一眼謝安,繼而點點頭,也不隱瞞,如實說道,“齊王殿下明鑑,小女子過往雖屬廣陵刺客,然在小女子手底下謀生的,皆是一些手無縛雞之力的女流之輩……小女子離開廣陵已有足足七八月,想來那些無辜的女子皆被萬立所恐嚇,是故,不敢再偷偷寫信將情報傳遞給小女子……”
李賢聞言皺了皺眉,倒不是懷疑秦可兒這些話的真實性,他只是感覺遺憾罷了。畢竟廣陵刺客的情報網遍佈大周,若能將其收納於大周朝廷,他便可以對太平軍的舉動了若指掌。就拿眼下來說,倘若廣陵刺客的情報網依舊歸於秦可兒掌控,那麼,李賢便能清楚得悉廣陵、甚至是整個江東、揚州、徐州的情況。並針對情況作出最佳的應對。而遺憾的是,謝安雖然成功地拉攏了秦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