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道?”在天蟒張開大口真正撲向桓因的一刻,玄武與司徒妙手的嘶喊猶在桓因耳畔,蛇臉人的狂笑更是持續不斷,可他自己卻是猛的一愣,就連握住軒轅神劍的手都停下了。
如此危急關頭,桓因唯一的生機全在他背後的那把劍上,可他卻竟然呆住了,他難道是瘋了嗎?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可他就是心中猛的產生了一個如此莫名其妙的想法,也是這想法讓他之前的一切都停滯了下來。
只是若要深究的話,桓因的想法或許又並不是完全的莫名其妙。因為他在紫胤宗的時候曾經讀到過一本典籍,就是記載了有關天蟒的事情。而這本典籍之中的某些關鍵部分,也是隨著桓因想法的產生,一下就浮上了他的心頭。
那是一本陸壓真人親手所著的典籍,其中所寫的,正是陸壓真人早年縱橫三界之時,在三界之中的種種奇異見聞。而其中有一部分,恰恰就提到了陸壓真人有一天在天界須彌山之中遭遇了天蟒,並且雙方大打出手。
天蟒縱然兇猛無比,可比起陸壓這等人界之主來,還是要差了太遠。不過,陸壓卻並沒有一怒斬殺天蟒,而是懷揣著對這種洪荒遺種的好奇,與之周旋,並藉機不斷髮現它的種種特性。
而在陸壓的發現之中,其中有著一條猜測,便是陸壓覺得天蟒之口幽幽,如同地獄之門。若是一旦被天蟒所吞,或許就當直通地獄,一步上黃泉!
“直通地獄……”想到這裡,桓因的臉上竟然已經出現了明顯的遲疑,他握住軒轅神劍的手更是鬆開了!
桓因當真是瘋了!在這千鈞一髮之際,他不但發呆,而且還放棄了自己唯一的生機,可一切的原因,卻只是因為一個猜測!
陸壓再強,那不過也是一個猜測而已,他卻沒有當真進入天蟒口中一探過!他的猜測,能有幾分把握?
只是,桓因卻並沒有去反覆猶豫那許多了。看他現在的樣子,竟然連命都可以不要了,他還能有思考那些的餘地嗎?如今他腦子裡已完全被玄武的幾句話給填滿了。
“按丹祖的說法,只要令夫人在服下丹藥,產生丹藥分身,讓丹藥分身進入地獄以後,再重新找到那丹藥分身,讓其與令夫人合而為一。如此,詛咒便會被自行留在地獄之中,令夫人便可痊癒如初。就算是她生了子,那也無礙。而且,令郎身上的隱患也可以消除!”
“地獄的轉輪王!既然令夫人的丹藥分身是下了地獄去,那隻要請他查一查那生死簿,這丹藥分身到底是誰,身在何方,難道不是瞬間就可以知曉?”
“要救鈺兒,我得去一趟地獄。眼前這天蟒之口,或可直通地獄!”猛的,桓因整個人渾身一震,驚醒了過來。
然後,他再次看向了眼前,在那裡,巨大的天蟒之口距離他已經不足三十丈,天蟒口中濃重的腥氣簡直是衝他撲面而去。可是,他既不閃,也不躲,只是猛的站起,目不轉睛的望向那深淵一般巨口的深處,彷彿是想要看到最裡面到底有什麼,甚至是帶著一絲渴望……
“大人,不!”玄武和司徒妙手狂喊,他們知道桓因還有躲避的可能,哪怕是到了現在,只要桓因願意,他們覺得桓因就不是完全沒有生機。可是他們完全不明白,為什麼就在之前天蟒張口突然撲向桓因的那一刻起,桓因卻猛的像是換了一個人似的,竟然不躲也不擋了,就那麼呆呆的等著。他們把嗓子都喊破了,希望能夠把桓因叫醒,他們不能就這麼眼睜睜的看著桓因去死!
“哈哈哈,吃了他!”蛇臉人的笑越發到了桓因的呆滯,他覺得桓因一定是被天蟒嚇傻了,他很享受現在這樣的感覺。
只是,一切的聲音如今都無法再影響到桓因了。他現在腦中唯有東皇鈺兒的辛苦付出,唯有那一條通往地獄的道路。他甚至都沒有去想,陸壓的猜測會不會錯,就算沒錯,他去了地獄以後,又還能回得來嗎?
“鈺兒,等著我!”再也不多猶豫,桓因猛的一踏地面,整個人終於動了!可是,在玄武與司徒妙手震驚的目光之中,甚至是在蛇臉人驚異的目光之中,桓因卻並沒有掙扎,沒有躲閃,他直接主動朝著天蟒的大口衝了過去,一下就消失在了蛇口之中……
黑,黑得冰冷,黑得令人窒息。桓因感覺自己好像突然變成了一個年幼的孩童,不小心掉進了一口裝滿墨水的大缸裡。一進去,他就溺在裡面再也出不來了。不管他怎麼掙扎那都無濟於事,墨水完全把他給吞噬了,他只變得跟墨水一樣的黑。而且他越是掙扎,反而越是要多嗆幾口墨水進肚子裡。嗆得多了,他整個人裡裡外外已全被墨水填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