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稱韋文博的青年一席話說完就閉了口,直接朝著前方的香案一叩到底,將那長長的一段脖頸露出,再也不起身了。
看他那樣子,顯然是在踐行他才剛剛說出的話:他不怕死,你要殺,隨時可以動刀!
黑衣中年看到韋文博的樣子,終於又微微有些惱怒起來,厲喝到:“韋文博,你莫要以為本尊不敢殺你!你在這青州是殿下,可在我玄陰門的眼中,連螞蟻也算不上!修士只有強弱,沒有絕對的權利。我不僅可以殺你,還可以殺你的母親,殺你的父親,殺你皇祖!”
韋文博的身軀抖了抖,聲音突然變得極為低迷,還有些哽咽:“你殺吧,你可以把他們都殺了。我韋家皇室一門,可有誰怕過你們玄陰門,向你們玄陰門低頭的?總有一天,先祖他會回來,會為我們報仇。你們一個小小玄陰門,根本受不起他的雷霆之怒!”
“哈哈哈哈!”黑衣中年突然狂笑了起來,只聽他說到:“先祖……先祖!你一口一個先祖,是不是中了邪?我不信你沒聽說過,你們那先祖早在幾百年前就在揚州被神秘強者一掌給滅了,連灰都沒剩下。現在,他怕是在地獄的吧,你等他來給你們報仇?你要問問地獄的閻羅王答應不答應!”
原本韋文博已經叩死在地上,再也不打算起身了。他就要這麼死去,不想再遭到黑衣中年更多的羞辱。可是,當他聽了黑衣中年剛才那幾句話以後,卻立馬又起了身,一臉怒色的轉向黑衣中年說到:“你敢羞辱我先祖?”
黑衣中年再次大笑:“羞辱又如何?我不僅要敢羞辱他,還要教訓教訓你這個自命不凡的小輩,讓你知道什麼叫痛苦,知道為什麼有句話叫‘好漢不吃眼前虧’!”
說完,黑衣中年直接就伸出了右手,一把抓向韋文博的脖子。看樣子,他這一抓下去,韋文博就算是不死,已經身受重傷的他恐怕也活不了多久了。
“你敢動這孩子一根毫毛,我會讓你死得很慘!”正當黑衣中年一臉獰笑的時候,也正當韋文博準備死扛煎熬的時候,一個聲音突兀的在小院之中響起。
韋文博和那黑衣中年自然都沒想到在這小院之中,也是在自己的近旁竟然還藏著人。於是,兩人都同時大驚,停下了眼前的動作,望向聲音傳來處。
當二人目光同時落到香案前的時候,立馬就看到了那白衣銀髮的青年男子和灰袍老者。不過他二人修行一生,著實沒遇到過今日這種如同見了鬼一般的情況,於是在明明看清了以後,卻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反覆的打量,心中想著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半晌,還是那黑衣中年先反應了過來。對方能夠如此現身,說明修為極強,至少遠在他之上。而這強者突然出現在這裡,到底是有什麼目的呢?
“你是誰,來做什麼?”黑衣中年後退了兩步,臉上滿是警惕。
桓因臉上殺機畢露,森然到:“我就是你剛才說那個該在地獄的人!”
“什麼地獄?”剛才中年男子只是隨口一說,連他自己都沒放在心上,所以這一下倒是有些反應不過來了。
不過到了這個時候,韋文博卻已經打量了桓因良久。而他身為青州太子,也是青州無量門的核心後輩,哪一天不膜拜先祖?
所以,哪怕桓因此刻已是滿頭銀髮,但在韋文博的心中,他的樣貌卻和韋文博看到過的那些先祖畫像快速重合了起來。於是,哪怕韋文博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卻還是衝口而出的到:“先祖!”
“孩子,你受苦了。”桓因有些疼惜的看著眼前的青年人,輕輕一抬,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
這一扶,也將韋文博從夢中扶進了現實。他終於確定了,眼前之人竟然真的是那個自己拜了二十幾年的先祖,是皇祖口中的“師傅”,是那個風華絕代,留下無數傳說強者!
韋文博萬萬沒有想到,自己在華麗的皇宮之中拜那些金漆畫像沒有作用,拜那高放在首位的紫楠木大靈牌沒有作用。可今日在這小院之中,隨意擺放一破舊香案,上一簡陋牌位,先祖卻當真現了身!
韋文博瞬間就變得極為激動起來,他渾身顫抖,眼中已經出現了淚水。似乎他有好多話想要對桓因這位先祖說,卻又一時因為話太多,全都擠在了嘴邊,一句也出不來了。
對面的黑衣中年聽到韋文博叫“先祖”,臉色瞬間就變了。有關當年桓因的傳說,他聽過了太多,若非是那樣的話,他們玄陰門也不可能專門派人來青州找桓因的道統。
“你……你……這不可能,這不可能!”黑衣中年再沒了之前那似能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