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身影,向著那道白影策馬賓士。
心梓腿上的傷只是簡單的被推回了原位,此時跑不快,又被腳下崎嶇的路面一絆,險些跌倒,她穩住腳步繼續向前,卻發現腳腕劇痛,像是又脫臼了。
她跑不動了,跪坐在地面上,眼神透過鋒芒看了過來。
阮安乾知道她在看他,手微微的顫動了一下,隨即將弓拉的更開了。他幾乎是閉著眼睛手上使力將那隻帶著渾身力道的箭射了出去。
心梓睜大了眼睛開著那支箭越來越近,絕望的閉上了眼睛。阮安乾卻不敢再抬頭看,他手指死死的捏住韁繩。
那支箭終於呼嘯而至,直衝到她的面前,卻擦過了她的臉沒有傷到分毫就穿透了身後最先打頭的那個正欲伸手捉她的百夷將軍。
就只有這一瞬間已經足夠裴自如衝到她的面前,伸手一撈。幾乎是騰雲駕霧一般,心梓就被他緊緊地抱住,向回疾馳。
楚自謙一看也不再顧及,百夷士兵的箭彷彿是雨點一般衝著兩人飛了過來。
裴自如將她抱在懷裡,用身體擋住那些冷箭,躲避的很是辛苦。這時對面的陣中也是一陣箭雨襲來,避開了他們向著那些百夷士兵飛了過去。
裴自如略有些吃驚,低頭一看心梓也是不解。只有阮安乾在文朝隊伍的最前方,臉上晦暗不明。
他拼著最後一絲力氣催動著馬匹,胳膊上一痛,不知道是哪邊射過來的箭插了進去,幾乎沒入骨頭。
懷裡的人似乎有所察覺,用手嫻熟的按緊了那處流血不止的傷口,眼睛裡閃過一絲擔心。
還沒等他們到達陣前,兩邊計程車兵就幾乎以同樣的速度衝了過去。一時間血肉橫飛,廝殺聲不絕於耳。
裴自如努力的抬起那隻受傷的手臂,矇住她的眼睛和耳朵,低聲道:“別怕!沒事了。”正說著已經有一個人到了跟前。
阮安乾伸出了手,將心梓接了過去,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像是被嚇到了。裴自如卻明白,就像現在一樣,人在他的懷裡,卻並不屬於他,註定要交還給另外一個人。
他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投入到廝殺中。
這場幾乎持續了四個時辰的廝殺,幾乎使日月無光,給天空染上了濃烈的血紅色,一如他們腳下的黃土。
楚自謙敗了,他的嫡親部隊幾乎都毀在了邊境上,如今的這支指揮起來本就不太順手,又被心梓衝出來一絞亂了陣法。家人還被百夷王扣著生死不明,心中大亂,必然會敗。
當他下令撤退儲存實力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了自己的結局,沒有人會放過他。即然這樣,這份罪就讓他一個人來承擔,不要牽扯到傅子規的頭上就好。
心梓始終安靜的伏在阮安乾的懷裡,聽著他有節奏的心跳,周遭發生的一切彷彿和她沒有一點關係。溫熱的呼吸噴在阮安乾的胸襟上,透過了那些寒意逼人的鐵甲。
阮安乾小心的抱著她,翻身下了馬,向著自己的營帳走了過去。
她睡得很熟,夢中還不忘緊緊地抓著他的護心。他把她放在床上,仔細的撫平了那握成了拳狀的兩隻小手,動作輕柔的像是怕吵醒了她。
他沒有解下鎧甲,而是俯下身子,細細的打量著她的眉眼。頭髮散亂,衣衫也有些凌亂,但是不像是被人解開過,臉明顯瘦了一圈,蒼白憔悴的嚇人。
他想要伸手摸一摸,卻在觸手可及的地方戛然而止。
現在還有什麼用呢?他開始嘲笑自己,然後慢慢的拔出了剛才一直緊緊攥在手裡的劍。
寒光一閃,他被那劍光刺了一下眼睛,竟然有點潮溼。
手腕轉動,劍柄向下,垂直在她的心臟上方,毫不猶豫的向下刺去。
心梓緊閉的眼中有晶瑩的液體順著臉龐滑落,睫毛微微的顫動著,手緊緊地扣住了床單。
他心痛的幾乎無可加復,手中的劍似有千斤,再也拿不動了,“叮噹”一聲摔於地上。他踉蹌著後退了一步,咬緊了牙關,聲音彷彿已經不聽使喚般的衝出了口。
“為什麼?為什麼要回來?”吐出的語句抑制不住的有些顫抖。
心梓睜開了眼睛,看向他,卻又飄過去飛到了更遠的地方,眼神中是濃濃的化不開的悲哀和無奈。
“我懷孕了。”那聲音幾不可聞,聽在他耳中卻猶如響雷,炸的他頭腦一陣眩暈。他死死的盯著她的眼睛想要從裡面看出一點謊言的成分,然而什麼都沒有,只是一片空茫。
心梓慢慢的抬起手,溫柔的扶了一下小腹,淚水打溼了枕邊的床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