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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部分

“賀兄。”柳雪濤很文靜的衝著賀老三點了點頭,“我姓柳,排行也是老三。我這個人平日裡不喜歡讀書寫字,唯獨對水很感興趣。算命先生也說,我這一輩子必定與水結緣,所以便想託親戚在衙門裡謀一官半職的,別的做不來,也只好研究一下咱們紹雲縣的水利改造。剛剛聽了賀兄的話,好像這條河秋冬春三季不通水,是有原因的,不知能否告知一二?”

賀老三見柳雪濤一再禮貌謙虛的詢問,便不好再傲慢無禮的對人家,又見這少年眉清目秀,跟個女孩兒一樣的文靜秀氣,心中也不忍用那些鄉野村話說他,於是指著河床說道:“這條河叫五月河。因為每年五月裡這河才有水,過了十月,就已經幹了。所以村裡人都叫它五月河。這是河的下游,再往前去二十里便是山地,那座山是座紅土山,山上土質特殊,每年下雨都往下淤積紅色的土沙,前些年幾欲成災,東家為了保住這一片土地,特地花錢從別的山上運過來一些大的石塊,把這座土山給圍了起來,這兩年雨水也少,那紅土沙倒沒怎麼淤積,但這山和別的山不同,山裡是沒有泉水的,所以這河到了山根兒就到了頭。”

柳雪濤順著賀老三指的方向看了看,那二十里路以外的山看上去只有個模糊的樣子,遠遠地看上去的確有些光禿禿的,縱然有些灰綠色,也不知道長的是什麼植物。總之定然是一座荒山。

賀老三見柳雪濤聽得認真,又指向河床的另一個方向說道:“五月河往那邊去,是水源之地,但出了井家峪那邊便是柳家坡。柳家坡和咱們井家峪不是一個東家,他們的東家姓柳,跟你倒是本家。”

柳雪濤聽了這話一愣,目光不自覺的看向紫燕。紫燕笑笑,對著柳雪濤點點頭,柳雪濤立刻明白,那柳家坡應該是自己本尊孃家的土地。這倒是真的很以外,想不到柳家的土地還跟盧家的毗鄰。

賀老三不知主僕二人對視這一眼是什麼意思,只管接著往下說:“這條河在人家柳家坡根本不叫這個名字,小兄弟若是不信,現在便可以去看看,人家柳家坡那裡,此時便有河水,縱然水源不旺,但也足有兩米多深。哪像咱們這裡,乾的這枯草都能點著火。”說著,賀老三重重的嘆了口氣。

“這是為何?”柳雪濤驚訝的瞪起了眼睛。緊挨著的柳家坡便有河水,為何井家峪便沒有?

“這河道乃是官府所修,當時耗費了極大的人力物力,挖了好幾年才挖成了這條河。這條河上游接著秦水河,到那邊山下為止,一共縱穿了八大莊園,河道在中游又挖了好多分支,縱橫交錯覆蓋了兩千多傾土地,是紹雲縣城西良田的主要灌溉河道。據老人們說,為了防止河水往下滲漏河底全都用青石鋪砌,也算是上等的工程了。柳家坡的莊主每年都會組織莊裡的男丁挖河清淤,把夏天漲水時從河道上游衝過來的淤泥和石子都清理出去,保持河道通暢,這樣,就算冬天氣候相對乾燥,那秦水河的水也可以或多或少的流到莊子裡一些。可你看看井家峪的河床,淤泥石子之類的東西已經積攢了五六年,這河底恐怕比人家柳家坡的河底都要高出三四米了,冬季水量減少時,那河水又如何能流過來?所以,只到了村口,也就罷了。”

賀老三說完,又重重的嘆了口氣:“原來老莊主在的時候,哪一年冬天不組織村子裡的男人下水清淤?和如今——他孫老虎每天都在算計著如何能多往自己家裡弄些稻米糧食,趁著冬閒時節又聚眾賭錢,何曾做過一件正事?這井家峪五十三頃良田恐怕再過幾年也就成了薄沙田了。如此下去,這五月河恐怕到了六月雨季,也沒有多少水了。”

柳雪濤聽完,胸中怒火勃然上竄,粉拳緊緊地攥著,咬牙切齒的罵了一聲:“這個混蛋!”

賀老三原是個老實的莊稼人,一時遇見柳雪濤關心著河水的事情,便把心裡憋悶了許久的話都說了出來,一說開了話,便少了許多顧及,忘了面前這少年本是陌生人,自己原不該跟他說這麼多。此時柳雪濤咬牙切齒的罵人,他才恍然回神,略顯驚慌的問了一句:“小兄弟,你怎麼生這麼大的氣?”

“我當然生氣!這個廢物莊主,老孃今天非得廢了他不可!”柳雪濤一氣之下說話沒了遮攔,直接連髒話都出來了。

賀老三一怔,莫名其妙的把面前這個粉團般的少年上下左右重新打量了三遍,方吶吶的問了一句:“你說什麼……老……老孃?”

柳雪濤頓時臉紅,不好意思的笑笑,抬手摸摸腦袋,轉身求救般的看著紫燕和碧蓮倆丫頭。

紫燕便捂著嘴巴上前來,對賀老三說道:“你的好運來了呢,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