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俊熙無心管陳大富的床弟之事,所以對趙嬤嬤說的這些話不怎麼在意。老夫少妻之間有些摩擦也很正常,盧俊熙從這種事情上本來就沒什麼經驗,所以也沒多想。只是問了一句:“從他們的屋子裡,你有沒有見著什麼不妥的東西?”
“嗯……”趙嬤嬤沉思了片刻,搖搖頭,“除了亂,再就是有極大的煙味,也沒什麼其他特別的東西。”
“沒事了,你去睡吧。”盧俊熙擺擺手,走下屋簷下三四道臺階後直接去了亮著燈的東廂房。
廂房裡,坐在燈前下棋的兩個人正是石硯和江上風。
原來這二人一個是柳明澈的心腹,一個是盧俊熙的心腹,一個是江湖人士,習慣了漂泊不定的生活,一兩個晚上不睡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另一個呢,因為白天睡多了,晚上極精神。再說,他們倆知道盧俊熙白天趕了一天的路,晚上必定要好好地歇息,所以便都不睡,小心的守著院子。
盧俊熙進來時,石硯正被江上風一步棋逼得抓耳撓腮,忽然聽見門響,二人都急忙抬頭看,見是大少爺,石硯趕忙從椅子上跳下來,上前躬身問安:“大少爺,這三更半夜的您怎麼跑出來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兒要吩咐奴才們去做?”
“沒什麼要緊的事兒。”盧俊熙擺擺手,“我就是睡不著了,有些事情想不明白。所以出來走走。你們倆做什麼呢?”說著,他便一屁股坐在原來石硯坐的椅子上,看著棋盤上的黑白子的局勢。
“喲,主子您來的正好,您快看看奴才這步棋,已經被江大哥給逼到了絕路呢。您可有什麼好法子讓奴才絕處逢生?”石硯說著,趕忙湊過去站在盧俊熙的身邊。
盧俊熙細看棋盤上,白子步步為營已經佔據了大半個江山,黑子雖然也佔據了幾個要點,但始終首尾不能相顧,被白子打的落花流水,果然已經到了絕境。
只是,這黑白棋子之間有交錯紛雜,黑子縱然敗勢已成,但還存有一股倔強之氣,不肯服輸。
於是盧俊熙捻起一枚黑子,左右斟酌,細細思量。最終在幾個點上來回的比較了一番,最終在其中一點落下棋子。再看這棋局時,雖然黑子依然落下風,卻已經有了幾分生機。
江上風眉毛一挑,輕輕點頭,說道:“大少爺果然胸懷雄韜偉略,能決勝於千里之外。小人真是佩服。”
“不過是玩玩而已,哪裡就談得上什麼雄韜偉略?來,咱們倆過兩招,石硯——”盧俊熙說著,轉頭看著石硯,吩咐道,“你去看看大管家他們忙得怎麼樣了。看看陳大富他們幾個是不是都在糧倉那裡忙著。悄悄地去,別大呼小叫的驚擾了村民。”
“是。奴才知道了。”石硯有些事情憨實,有些事情又猴精,聽著盧俊熙話中有話,自然意會了他的意思,於是答應著披了件外袍出門而去。
屋子裡除了臨時搭建的大通鋪上睡著的五六個家人之外,便只有江上風和盧俊熙二人。
盧俊熙目光灼灼看著江上風,低聲說道:“江大哥,咱們出去走走?”
江上風忙衝著盧俊熙一拱手,低頭說道:“不敢當,姑爺叫奴才的名字便是了,我們二少爺待大小姐比嫡親的妹子還親,姑爺有事儘管吩咐奴才去做好了。”
“嗯,好。我們外邊走走。”盧俊熙說著,便從椅子上站起來,拉了拉身上的斗篷,推開房門走了出去。江上風急忙拿過自己的短劍,輕著腳步跟出去。
盧俊熙站在院子裡,微微仰著頭迎著夜風,看著北方夜空中的燦爛星斗,低聲問道:“今天你也看見了陳大富。你覺得他是個怎樣的人?”
江上風來陳家堡後,自然聽說了陳大富的對大少奶奶查賬催地租一事作了細緻的瞭解,於是說道:“這個人絕對不簡單。遇強示弱,遇弱則強。是個識時務的人,如今恰逢盛世,這樣的人不容易有什麼作為,若是他生在亂世,必是一方惡霸。”
“嗯,說的不錯。”盧俊熙點點頭,“我知道城裡他有內應,已經給他送了訊息過來。也覺得那個送信的人還沒有走。可就是不知道該如何把那個人揪出來。你有沒有什麼辦法?”
“這個簡單。主子之所以給取了這樣一個名字,便是因為奴才的輕功極好。不是奴才跨海口,奴才縱然做不到輕如江上之風,但在這村子裡轉悠幾圈,還是能夠做到雞不鳴狗不叫的。”
“好,我料定這個人也未必就躲在不相干的人家裡。你先去東跨院走走,再去後院轉轉,然後著重的在這院子附近的柴房,草堆裡尋找一下。若能找到這個傳信的人,我們便能反客為主,給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