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安慶親王從外邊回來,很難跟的同老王妃一起用飯。老王妃便把今日宴請各家夫人小姐的話同他說了,安慶王便問:“可有合適的人選?雅蘭那孩子聽說從小就乖順,何不直接說來給郅兒?”
老王妃便笑道:“我孃家原來很好,只是雅蘭如今沒了父親,哥哥也不爭氣,如今竟是沒落了。算起來門第有些不合適呢。郅兒雖然不是我生的,但好歹是王爺的親兒子,也是當朝的三品忠烈將軍。門戶上不配,要惹人家笑話的。何況王爺也知道我的心病。當時臻兒婚婚配……多少有些不盡人意,幸好如今他媳婦很能安穩,又給咱們生了孫子,也就罷了。哎!如今郅兒一定要風風光光的才行。”
安慶王笑道:“難得王妃如此想,這樣我便放心了。仔細的選選吧,回頭再問問郅兒的意思?”
老王妃點點頭,說道:“自然要問問他的意思的。不然新媳婦娶進門卻跟他不對眼,這日子也是沒發過的。”
安慶王點頭,老夫妻又說了些閒話,方才睡下。
當晚,洛紫堇也跟趙玉臻說起此事。趙玉臻卻很不關係,只是摟著她做他喜歡的事情,她說什麼他基本沒聽進耳朵裡去。最後洛紫堇也沒興趣說了,愛誰嫁進來誰嫁進來,跟自己一點關係都沒有,也懶得操那份兒閒心了,目前為止還是打起精神來應付自己身邊的這頭餓狼要緊……
俗話說,六月的天,孩子的臉。這話真是不假。
中午時老天還是睛空萬里,晚上卻又陰雲密佈,頃刻間電閃雷鳴,卻是一場暴雨突至。
盧家深宅大院的碧紗廚內卻剛好雲收雨散。盧峻熙滿足的摟著昏昏欲睡的女人,輕聲嘆道:“夫人啊,明天為夫難得不用去衙門,今晚咱們就不睡了吧?”
柳雪濤抬手用胳膊肘搗了一下身後無恥的傢伙,低聲咕噥了一句,擁著錦被繼續迷糊。
“夫人……要不,明個兒一早咱們悄悄地出城去吧,找個僻靜的地方好好地過兩達,讓他們誰也找不到咱們,如何?”
柳雪濤實在受不了他的聒噪,嘆了口氣回過身來,懶懶的說道:“盧大人你睡不睡?不睡請去書房找人聊天。妾身困死了,要睡覺。”
盧峻熙長嘆一聲,伸出手臂去把炸毛的女人摟進懷裡,說道:“行,那就睡吧。睡醒了再說。”
外邊瓢潑大雨,玉碎珠濺。屋裡更香嫋嫋,春睡濃濃。
恰好應了那首膾炙人口的長短句:“昨夜雨疏風驟,濃睡不消殘酒,試問卷簾人,卻道海棠依舊......”
清晨柳雪濤懶懶的伸著懶腰,繼續往盧峻熙的懷裡拱,想借著這傢伙的臂彎多睡一會兒,多難得啊,他今天居然不用那麼早出門,可以留下來陪自己睡個懶覺。
然卻天公不作美,盧峻能倒是留下來陪她睡了,可外邊的事情卻不准她睡。卯時還沒過,翠濃就在外邊叫了:“夫人,夫人……大舅奶奶打發人來說,那邊老爺子忽然暈倒了!夫人……”
柳雪濤雜覺跟腦子裡嗡的一聲,猛的一下子從盧峻熙的懷裡鑽出來,厲聲問道:“你說什麼?!”
翠濃也是急得不得了,聽見柳雪濤醒了,又忙回道:“夫人,是大舅奶奶打發人來說,老爺子今早暈過去了……讓夫人趕緊的過去看看……”
柳雪濤只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晃差點沒從床上栽下去。幸好盧峻熙及時坐起來一把抱住了她,勸道:“彆著急,穿衣服我陪你一起去。”
柳雪濤只覺跟眼前還是一片模糊,雖然聽見盧峻熙在說話,也感覺到他正摟著自己安慰,卻說什麼也捕捉不到他的存在。彷彿置身於一片空虛之中,眼前一片慘烈烈的紅,那是鋪天蓋地的彼岸花,開在黃泉的兩岸。
“雪濤……雪濤……”盧峻熙見柳雪濤面色蒼白,自己怎麼說她都沒有反應,一時慌張起來,忙把她緊緊地摟在懷裡,抬手掐著她手上的合谷穴,在她耳邊一遍遍的喚她的名字。
像是過了許久,柳雪濤方漸漸的回過神來,看著盧峻熙無力的問道:“父親不會有事吧?峻熙……我好怕……”
“不怕,雪濤……不怕……我陪著你,我和你一起。”盧峻熙長出了一口氣,捧著她的臉,看著她的眼晴誠懇的說載,“無論什麼事情,我都會陪著你一起。不要怕……”
“快……我們快去看看……”柳雪濤彷彿有了些力氣,於是推開盧峻熙立刻下床,匆匆的去衣櫃裡找衣裳。盧峻熙卻披上長衫喚了丫頭進來,吩咐她們立刻給柳雪濤梳妝,然後自己一邊繫著長衫的衣帶一邊匆匆出去,叫人把馬車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