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喲!真是……嘖嘖……”有人豎起了大拇指,然後端起酒碗來跟四狗碰了一下,豪氣沖天的說道:“四哥!你就是咱叫花子的楷模!兄弟們以後都得跟你看齊!我敬你!”
“說的是!咱們啥時候也能遇見這樣一位能人?別說打一頓子板子坐幾天牢,就是要我一條胳膊一條腿,我也願意!”另有人感慨。
胡三卻拍拍四狗的肩膀,點頭讚道:“四狗啊!行!三叔我真是佩服你!”
“呵呵,三叔——你也別損我了,我知道你大起早就瞧不起我……不過呢,我也沒打算跟你計較。將來有事兒到了京城,記得來找我呀。”
“行!等哪天紹雲縣要不到飯了,咱們就去京城討飯去!哎——可咱到了京城去哪兒找你呢?”
“這個……”四狗此時才想起來,大話說多了,自己連大恩人在京城住哪兒都不知道嗯,如今又怎麼跟這些人說呢?只是,男子漢大丈夫,可以輸錢輸銀子,就是不能輸了面子。於是他一拍胸脯,高聲說道:“我四狗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將來到了京城也還叫四狗。你們到了京城去,打聽打聽,準能找到我!”
“那是那是!咱四哥在紹雲縣要飯都能出人頭地,將來跟著貴人到了京城,肯定能發達……”
“來,幹……”
“幹了!”
……
關帝廟裡,昏黃的油燈左搖右晃,終於被一陣風撲滅。此時月初,月亮還沒有一半兒大。但今晚晴空萬里,一彎明月也把這夜色照得朦朦朧朧。
七八個叫花子終於酒足飯飽,一個挨著一個的倒在草堆裡睡了。
四狗靠在牆角的稻草上,卻越來越清醒。
微醺的春風一吹,他晃了晃發暈得腦袋,忽然間覺得天地小了,自己慢慢的偉大起來。看看外邊的月亮,暗暗地掐算著時間應該差不多了。於是便一摁身邊睡得死沉死沉的胡三,從草堆裡站了起來,歪歪斜斜的往外邊走去。
出了關帝廟,他走到一個角落裡解開褲腰撒了泡尿,然後便一路哼著風俗小曲兒往關帝廟北面的一片紫竹林走去。
關帝廟頂上一直都在的那個黑衣人悄悄地跳下了屋頂,輕著腳步跟在四狗身後,悄然進了那片竹林。
。
。
163 棄車保主帥
四狗進了紫竹林後,沿著一茶狹窄的小徑左轉右轉終於走到了一間茅廬跟前。
他在外邊站了一會兒,細心地聽了聽,確定身後沒有人跟著之後,方走到那茅廬的木板門跟前,悄聲叫道:“主子?”
屋內沒有人應聲,但卻有縷縷燭光透過門縫兒照出來。四狗略等了一會兒又拍手敲了敲門板,抬高了點兒聲音,叫道:“主子?您在不在?”
茅屋裡便有人咳嗽了兩聲,然後沉悶的應了一聲:“等著。”
四狗等了一會兒,茅屋的門吱呀一聲開啟,一個二十多歲年紀的男人從裡面閃身出來,看了四狗一眼,又警惕的看了看他身後的竹從,躲在紫竹林裡的黑衣人正是江上風,他自從四狗從獄中出來便悄悄地跟上了他,一直等到此時才見到了四狗嘴裡口口聲聲唸叨的貴人。江上風此時蹲在暗處,被紫竹林密密叢叢的葉子擋著視線,並看不見那人的臉。不過聽那人的口音果然是北方人,可是說話的聲音卻是刻意裝出來的。似乎他原本並不是這種聲音,是故意啞著嗓子才這樣的。
四狗口裡所稱的主子並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但依然有些不高興,問道:“這麼這會兒才來?不是說好四更天麼,這天馬上就快要亮了。”
“回主子,因今兒出獄,心裡頭高興,和之前幾個一起要飯的夥計喝了幾杯酒,這會兒……應該剛到四更吧,天亮還得等一會兒呢。”
“哼!”那人冷冷地說道,“吃了幾天牢飯你倒是長進了,連我的話也敢駁回?”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剛剛這位四狗嘴裡的主子因為多說了兩句話,讓躲在紫竹林裡的江上風聽見之後心頭一震。這聲音,著實的不對勁兒。怎麼話音的後頭這麼熟悉呢?
於是他悄悄地伸出手去,撥開擋在面前的竹葉,透過一個狹小的縫隙看過去。
清冷的月色下,一個身材修長的男子側著臉站在那裡,看不清楚臉長得什麼樣子,身上披著黑緞子斗篷。但是他的身形外貌卻是那樣的熟悉,江上風只看了一眼,便可以確定此人是誰。
怪不得他可以保證這乞丐進了大牢都可以不死,怪不得他出手如此闊綽,隨便一賞便是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