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情嘆了一口氣。
“你還要讓她回答嗎”
這——次,說話的是習玫紅。
她一直都很乖,很沉靜,在無情這一場“審查”的過程中,她表現得少見的合作,可是,到了現在,她終於忍不住了,開口了,說話了:
“你這是在逼她。”
無情苦笑:“她是這場好殺案裡唯——的活口。”
“她這樣……就已經說明了一切,你還用得著問下去嗎!”習玫紅教訓他:“要是冷血,他就不會像你一般無情。”
無情想抗辯什麼,卻欲言又止,心忖:說的也是,也許,我是大無禮,也大無情了……
“反正,吳鐵翼是大惡人,大壞蛋,這是誰都知道的事!”習玫紅仍在“教誨”無情:
“這已經不用審,用不著再查的事。”
“吳鐵翼是個惡人,這點錯不廠,”無情只有試圖說明他的觀點,“但這並不等於全部案子就是他犯的。——而且,像他那麼一個精明、警覺性高、自津感重,又頗有……女人緣的高官,好手,用得著這樣做嗎?他為什麼要這樣於?這地方本來是他一,條退路,一個依皈,為何他要如此沉不住氣,喪心病狂,自絕後路,這般躁狂?因由何在?”
“這些你們男人王八蛋欺負我們弱女子的理由,有一千個,——百個,我都不想知道!”習玫紅氣得紅唇豔豔、嘴兒嘟嘟的忿忿地道:“我只恨死他了,只想查出他在哪裡,來了沒有──我要殺他!”
“是呀,”羅白乃附和道,“我找著他,也要殺他。”
“所以,”綺夢也同意,“我們似乎不必把時間心力耗在不該消耗之處。”
“是呀是呀,”羅白乃也附從道,“要查誰幹了對不起杜姑娘的事,不如先去追查那大元兇。”
“我們這兒鬧鬼,已犧牲了幾個人。”張切切切齒地道:“最重要還是先抓鬼打老虎,別的都可以先擱一陣。”
“對呀,”羅白乃也討好地道,“老虎吃人鬼害人,先把這些妖獸鬼怪打殺了,就天下太平了。”
“老虎兇殘,猛鬼擾人,固然可恨;”小余忽然說,“可是,那些狐假虎威。為虎作悵,一味阿訣附和,煽動生事,搖旗吶喊的宵小之徒,只會對呀是呀的,也該將之剔除才是,以免影響大局。”
“對呀對呀,”羅白乃也猛點頭稱是,“那種是非之徒,早應該把他——”
卻乍見人人都對他捂著嘴偷笑,才省悟小余諷刺的是他自己。
無情嘆了一口氣。道:“其實,我的用心也不外乎去尋找線索,如何自吳鐵翼的行事方式中追查他的習性,從而逮住他——……你們不覺得這隻大老虎跑得雖然快,也十分怪嗎?
他投奔趙燕俠,驚動大夢方覺曉,也一樣保不住他。他理應在逃之前到大白山去取回他的劫奪得來的財寶,但他女兒去了,他卻沒去,這一仗害死了許多人,包括神腿莊懷飛。現在,他又不辭艱辛不怕冒險,要來這古巖關密議,什卻在這要害關頭,犯上了不該犯的毛病──這隻老虎跑得成也詭怪!”
聶青在這時候說話了。
他一開口,就抓準了無情的意思:“你是懷疑吳鐵翼明修棧道,暗度陳倉,不會上疑神峰來?”
“若是,”無情道,“他也只是故技重施,沒什麼新意──他已在太白峰鄙縣之役施展了一次這招聲東擊西。只不過,每個罪犯,都難免有他犯事的軌跡,行事的習性,我就是想從這些蛛絲馬跡,窺探他的此行虛實。如實,則思應擊之法;如虛,則要探究他把咱們都引上疑神峰,引人綺夢客棧的目的何在?並且,從中可以推論出他若不在,當會在何處。”
大家這才明白他仔細探討,推論的理由。
“那麼,”聶青道,“你一定在奇怪,我是怎麼會知道吳鐵翼取道於疑神峰的?”
“是的。聶兄果然是聰明人。”無情說完了這兩個字,便靜靜的等聶青說下去,在他那一雙銳利明亮的眼神裡,好像沒有什麼事物能夠瞞過他。
“莊懷飛在鄖縣佈署行動之前,他遣他的死黨梁失調先把他的老母送到山西來,交託給我保護。”聶青一點也不以為符,反而熱衷於表白他的來龍人脈,“可惜,‘千刀萬里追’,梁欠調出賣廠他的頭兒。”
無情點頭。
他知道這件事。
——要不是莊懷飛所託非人,孃親落在謝夢山千里,他的下場……不一定會這麼慘。
“‘打神腿’莊懷飛是個審慎的人,何況託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