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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你說什麼?”陳日月聽得一些。聽不清楚大半,“夢……遺?……寒……心?”

“嘿。”聶青只覺索然無味,只道:“沒事。幸好我不是女孩身,要不然,光是這一雙眼——”

“他的眼?”白骨陰陽劍陳日月向他的公子左望望。右望望。側面端詳一下。正面又偷窺一下,然後跟聶青說:“沒事呀!他沒生眼挑針,也沒長瘡疽兒。”

聶青為之氣結:“你——你這孩子怎地連一點詩意也沒有!”

“……屎…詩!?”陳日月忽然用鼻子在夜鳳中大力的吸索了幾下,突然發現一位神詞蹲在大路上似的,叫道:

“的確有屎味!”

“三劍一刀憧”中,以他的嗅覺最為敏銳。

然後他很快的更正他的說法:“不,不是屎味……是屍味——死屍的味道!”

無情臉色一寒,伸手一指,疾道:

“去!”

聶青這時才開了眼界。

他親眼看到老魚和小余,怎麼抬著頂橋子,既輕若無物,又健步如飛,一下子就俯衝下層層疊疊的礫岩和土丘,直掠的速度比鷹還快,但轎子在蘇察哈爾魚及餘大目的肩上,眼看傾斜,忽爾又平平託穩,看來,裡面就算是置放了個敞口的水缸,也一樣不會把水倒得出來。

頃刻即至。

那裡殘垣廢堡,有許多堆疊起來的灶佰,大概是作燒飯。烤暖用,還貯有一些狼糞、枯稈。敢情是必要時施放狼煙,傳達軍情。

很荒涼。

荒涼得有點淒涼。

沒有人。

一個軍士也沒有。

三刀一劍憧突然採取了行動。

那兒大約有三四個倒塌、敗破的營帳,三劍一刀憧幾乎是同時分頭竄了過去,拔劍抽刀。猛地扯、掀、推。劃破。開、倒、爛了營帳!

聶青馬上就生起了一種感覺:

無情已傳達了訊息:

那是一個命令。

命令是:行動!

可是,這訊息是怎麼、怎樣。怎能傳達開去的,聶育雖然身在當前,卻一點也觀察、發現不出來。

帳篷內,果然是死人。

看他們身上的服飾,無疑都是駐守這兒的軍士,而且還死了不多時。

他們看來死得很恐怖:不是眼睛突了出來,就是舌頭伸出嘴外。

蛆蟲就在眼球和舌根進進出出,以一種異常的歡快活動著。

木權子上還有煮熟的湯,有的手裡遼捏著半隻硬饃,桌上還有些殘骨,刀在鞘裡,掛在架上。

看來,他們死得也甚為突然。

簡直是粹不及防。

屍味——臭味便是從這兒傳來。

陳日月的嗅覺果然靈敏。

——也許,他有問題的是對詩的觸角,而不是嗅覺。

這些戍守邊防的藩兵,何以會死?怎麼死的?誰殺了他們?為什麼要殺他們?為何他們會死得這般不及提防。如此恐怖?是什麼人能使這些邊防將士一夜空營?

——難道吳鐵翼和他的殺手們已早一步來了此地!?

荒山寂寂。

夜嫋嗷於天外。

狼哭千里。

一刀三劍憧都不覺驚然。

孤峰絕頂,大地蒼茫,幢幢的不知是人影,還是鬼影?綽綽的不知是神蹟,還是天意?

就在毛骨驚然之際,他們摹然聽見一聲尖叫.竟從那破落的客棧內傳來。

那是女子的呼叫。

很危急。

很淒厲。

三劍一刀憧互覷一眼,只聽無情在轎裡迸出一個字:

“快!”

老魚、小余立即扛著轎子,像騰雲駕霧一般,飛快而去,幾乎是足踏飛輪,膝下彎屈,就已越過礫石、巨巖,飛撲向那所殘破的客棧。

這時候,一刀三劍憧各顯本領,四人各如飛矢。彈九。流星、煙火,分四個方向,同時飛投那所在荒野中的客店,身法雖快,卻又不離轎子的前後左右四個方向!

但在聶青眼中,卻有另一奇景:

最快的,既不是老魚或小余,也不是一刀三劍憧,而是“嗖”的一聲,一人早在說“快”字之時,已疾彈出轎內,身子騰空,雙足決不沾地,人像一頭飛燕,己越過眾人,

當先如電掣墾飛,飛射向“絝夢客棧”!

這人沒有用腳,但身法竟然比誰都急,行動比誰都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