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再相信你一次!要是你做不到,我向你保證,我會把這裡夷為平地!”
王茱蒂恨恨說完,又像個女暴君似地橫視全場一週後,走出店去和守在門口的幾個彪形大漢一起走了。
“哇考!這是個什麼世界?簡直目無法紀、無法無天嘛……。”頌唐騰出一隻手拍著桌子,故做正義狀地罵道。
“好了,你快滾到你的廢墟去吧!這裡再也沒有好戲讓你看了!”
小莉把他連拖帶推轟出去後,正想回頭來安慰貞媚,卻見她拿了手提袋,失魂落魄地走向門口來。
“貞媚,你別難過,你真的要走?”小莉真是傷感又心疼透頂。
“你看我還能再待下去嗎?”貞媚有氣無力地擠出一絲苦澀已極的笑容,又對她說:“看來,連地獄都沒有我的容身之處,我已經連投靠魔鬼的機會都沒有了!小莉,你說是不是?”
風凰于飛婚紗店的自動門為她開啟了,她走了出去,自動門毫不猶豫也不帶情感地合閉了起來。
第八章
她不想回到住的地方,不想,也不敢。
她發誓不再讓吳啟邦和王茱蒂找到她,她也不想看到他們!她甚至比他們還渴盼自己真的永遠消失掉!而且是彼此都永遠消失掉,永遠不再碰頭!
那麼,她唯一可去的地方,還是那個在她遇上情緒不妥、不想回家時的唯一落腳處──凱悅的華麗套房!
何況,她的心情什麼時候比現在更惡劣、更空虛、更迷茫、更淒涼過?
這一次不回家,她有了最絕對、也最傷痛的理由!
凱悅永遠是那麼漂亮、寬敞、潔淨與伍雅。走進了Lobby,她看見了透出溫馨而羅曼蒂克光線的凱菲屋。
她和一些男人或女人在那裡喝過許多次咖啡,然而,現在勾引她想起的,卻是善體人意、萬中選一,而非她所屬的那個好男人張傑亮!
那又如何?
他就要奔赴一個燦爛而多采的錦繡前程,也許很快就會把她完全遺忘!
她只覺傷心慘白,沒有勇氣再走進那個物是人非的房間裡去。
而Lobby的另一邊呢?可以想像是酒酣耳熱的另外一種世界,現在,它非常適合自己,讓一個無家可歸、無處可去的單身女郎進去買醉。
她折了進去,就近在吧檯的高腳椅坐下來,並且點了酒精醲度最高的白蘭地加冰塊。
淺淺半小杯漾在寬口鬱金香杯內的淡金色的酒液,浸著水晶一般的透明冰塊,看起來賞心悅目。這是上帝在她最潦倒失意的時候,唯一能夠恩賜給她的禮物。
她笑笑地嘲訕著自己,笑笑地默默啜飲它。酒吧裡的氣氛和市區裡的PUB是不同的,至少這裡有比較高雅、高水準與高成熟度的顧客品質,而非擠滿了各種來路不明年輕人的鬨鬧及烏煙庫氣。
然而,做為一個酒吧的基本環境特質,它們還是相同的,那就是酒吧本身永遠是一個人際追逐與本性追逐的獵場,獵人和獵物之間對峙和期待的情節,永遠在這裡上演著。
單身、美麗而落落寡歡的貞媚,自然也成了一個既定的獵物,一個獵人們眼中鎖定的焦點。
不消多時,就有男人坐到她的旁邊,用千篇一律的臺詞對她說:“小姐,我有榮幸請你喝一杯酒嗎?”
哦?又是一個男人?貞媚用這樣的一種眼光和覺醒的表情瞄著身邊的男人。
男人!這是個充滿了男人的世界!
而她身邊的男人已全部離去,也許,這就是將一切歸零後,重新開始的起點!一個新的男人可以這麼輕易地就又在她的生活和生命中出現!
要一個男人,原本就是這麼容易的一件事!
就在今夜,一切的一切讓它歸零、重新開始吧!
她對那個男人笑笑,並對他晃晃酒杯。這是一個夠明確的訊息了。男人露出春風得意的表情,舉杯和她對酌,然後開始寒暄搭訕,然後跳舞。然後,男人打算著,和她一起上床。
接近午夜的時刻,他摟著她問:“我送你回家?”
瞧,多容易!男人俯抬皆是,她何必獨自一個人躺在床上作著自欺欺人的,和一個模糊面孔的男人坐在鞦韆上做愛的春夢?眼前就是一個活生生的男人,她何需去把一己的靈肉苦苦地依附在那幾個男人的身上,為他們而活?
她帶醉的眼波流露著內心無人能窺探的秘密,妖嬌地睨著那個男人,對他搖搖頭。
“我是個不回家也不上床的女人。”